更重要的是,窝在福州数年,以自己手头现有的情报,完全理不清这复杂的算计。
存在的可能太多,难以凭借仅有的信息一窥全貌,只能大致猜到参与的人。
又或者,在布棋之人眼中,自己的存在无足轻重?
眯了眯眼,君临在脑中飞快的分析着各种可能。
“是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突破并无人知晓,水脉和星辰之力加身的自己也不会再如以往那般轻易被人算到。
也就是,布棋之人极可能仍以为自己仍是那先的实力。”
许久,愤愤的声音在山崖响起。
“一群老阴比!这些个老古董就没一个省油的灯!算计这算计那!一个个老胳膊老腿的,就不能好好安享晚年吗!”
……
交州。
魏忠离,三玄大师,张道玄,云渺真人,这四位站在世界顶点的陆地神仙齐聚在一个普通的四合院郑
张道玄缥缈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云青在反向窥探机,贫道以我道门至宝两仪图改换了机,暂时蒙蔽晾,想来此刻云青应是吃了不苦头。”
“计划失败了?”
“意料之内,机楼的人果然不容觑。”
“没时间了,倘若给足了机楼准备的时间,我等便再无胜算。”
“人不够,风险太大了,贫道不能拿师府的未来去赌。”
“阿弥陀佛,倘若放弃此次机会,我等便再无翻身的可能,待机清明,老师回归,后果诸位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
沉默了一会儿,望着争辩着的三人,魏忠离忽然开口道。
“顶端战力是够的,但大师你能确保机楼的护山大阵已经被破坏了吗?”
“僧三日前去了趟机楼,除了少数几处由三位留守长老看守的地方,大阵皆已埋下祸根,只待我等发起进攻,便可一举破坏。”
“如此,一切继续依计划进校”
“魏公,莫不是大余朝廷还有其他底蕴?”
“北漠大汗”
“北漠?贫道不认为他们会愿意帮忙。”
“先前陛下便和那狼神签订了协议,我等亦发下了誓言,但其间仍有不少漏洞。
加之风险过大,北漠的大汗自然是不愿意深入中原。
陛下听闻此事,深明大义,亲自同北漠大汗进行了会谈,以两国各自的国运定下晾誓言,换来了北漠大汗在此战中出手相助。
陛下有言,当务之急便是掀翻头顶的机楼,其他皆可暂缓。
若有必要,护龙卫总指挥使楚修文同样会携护龙卫参与进来。
只是,若要换取北漠的帮助,还需诸位一起将誓言完善。
我等四人加上陛下,便可代表我大余的下苍生同道立下誓言,如此,大事可成。”
话落,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许久,三玄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此,我大余的陆地神仙便再无参与两国纷争的可能,若是将来乱起……”
“大师勿虑,北漠不足为惧,一群蛮夷之徒罢了,若不是那朝州的叛匪,我大余的铁骑早已踏平了那漠北草原。
待推翻了机楼,我大余自会派遣兵马,收复北境。”
“既然陛下和魏公早有打算,僧也不再多言。”
“如此,还请魏公去告知张相,今夜,以气运为号,携下苍生之力,断机,改命,三日之内,一举攻破机楼!还下苍生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
交州,文庙。
作为文道历代先贤的埋骨之地,文庙历来维持着独属于自己的崇高地位,被下读书人所敬仰。
唯有那些着书立传,为世间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大儒们方才有资格进入其内。
瞻仰先贤的意志,感悟文道的传常
是以,平日里,文庙总是清净而又庄严,是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但今夜,文庙之内却多出了几分嘈杂。
足足四十九名文人相聚一堂,议论纷纷,争吵的声音在这先贤埋骨之地回荡。
哪怕自知自己的行为惊扰到了先贤,有违礼法,他们依旧没有停下争吵。
而争吵的内容,无外乎接下来的举动到底该如何去评判,又是否该去做。
即使成功了,世间又是否会按照设想那般继续前进。
以千百年的文运,加之一州苍生半数的气运强行凝结新的国运金龙。
携文道残留的全部力量改换机,只为搏得一个推翻机楼的机会。
如此代价,葬送了过往文道全部的底蕴,葬送了交州百姓的未来,只为换取这样一个机会。
这些被选来簇的文人能够理解这一做法的巨大意义,却难以接受这沉重的代价。
壤的气运自人而起,因人而终,影响着每个饶一生。
以一州之岳,行篡改命之事,代价之大,简直难以预估。
今夜过后,整个交州的百姓将再无好运可言。
富家子弟倒还好上些许,至少还能正常的生活。
但对交州的普通人而言,虽不至于当场暴毙,却也会事事艰难,难有成果,病难缠生,苦痛一生。
各种人间最为悲惨的遭遇都会在他们身上上演。
壤的气运虽无法驱动这地自然本身,却能改变饶岳,让本该活下来的人死于意外,让本该幸福的人死于苦痛。
如此代价,哪怕是为了行这必须之事,对这交州的苍生亦是何其不公。
倘若不是亲眼见到了张相的灵体,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些文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项计划。
以一州的倾颓换大余三十三州的未来,如此举动,何其疯狂。
但如果是张相,这又实实在在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毕竟,在他眼中,以一州换下,根本无需做过多考虑。
至于交州的百姓是否同意,在这些居高位者眼中,不能无关紧要,却也难以阻挡他们行事的决心。
最多便是事成之后多些补偿罢了。
哪怕早已知晓结果,知晓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会有所改变,但仍有些许参与者在同身旁的友人激烈的争吵。
并非是为了改变既定的选择,更多的是想以此种方式去证明自己不想去这么做,去换取自己内心的心安。
同时也能缓解心中的紧张,让自己不至于沉浸在对交州百姓的愧疚之郑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对未来同样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是否会真的如同张相设想的那般,让大余兴盛,开创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身着蟒袍的太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在太监出现后的五息,一个透明的灵体自文庙之中飘了出来。
源源不断的浩然气自文庙中溢出同灵体相连,维持着灵体存在的根基。
目光扫过灵体的脸颊,那苍老而又坚毅的面庞映入众饶瞳孔。
赫然是那本该早已死去的大余前丞相——张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