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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去深思。

毕竟当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确认,这种眼神的动作,早就给忽略了。

何况,若是不知道真相,也不可能注意到这动作有内涵。

玉词没有话,也没什么动静。

盛昌帝看了片刻:“余英,去取一床厚棉被来给他,这深秋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余英连忙出去。

他其实知道皇帝不是有意支开他的,但是,这种秘密,真的少听两句是两句。

做太监总管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显然,盛昌帝已经猜到了玉词的身份。

盛昌帝没有急着话,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愿意跟朕对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你怕你掩藏不住眼底的憎恨,和怨怼,对吗?”

玉词身体抖了抖,周围的气息逐渐冰冷。

似乎将他里里外外都冻透了。

盛昌帝恍惚,神情幽远,缓缓道:“朕以为,唐王和唐王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你又为何能活下来?并且……活成这样子?”

“还成为别人用来对付虞氏的棋子?”

空荡的杂物间沉默了好久,仿佛做了一次时光回溯。

而这个时间里,余英已经回来了,将被子盖在了玉词身上。

回身塞了一个手炉在盛昌帝手里。

然后站在一旁,缩着脖子,拢着衣袖。

这杂物间没有人气,也没有地龙,很冷的哦!

玉词抓住被子,手指用力到发白,好半才将被子往身上一裹,吐出一口浊气,又恢复到以前的吊儿郎当的风流模样,还带着很多的无赖气息。

”呼……总算是活过来了,差点没把我给冷死。”

盛昌帝:……冷死,应该不是一瞬间的事情吧!

怎么就感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过,看玉词那苍白的脸庞,发乌的唇色,好像也没有谎。

但绝对不是全部。

刚才分明是被戳穿了身份,情绪爆发,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的。

玉词看着盛昌帝,似笑非笑:“大半夜的,皇上不困吗?”

“不是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早上很早就早朝,怎么还有精神熬夜?”

盛昌帝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他。

玉词笑容收了收,望着:“这气……帝都的,快下雪了吧!”

盛昌帝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样看着他。

玉词笑容逐渐消失,撇了撇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猜到我的身份?又是怎么去确定我不是孩子爹的?”

没想到盛昌帝那么,不是诈他,真的做到了。

盛昌帝没什么好隐瞒的,“滴血认亲。”

玉词诧异:“这不是……不可能吗?”

盛昌帝:“复原古方。”

玉词:……无话可。

万万没想到,那么周密的计划,会毁在一张古方上。

什么古方?为什么突然就复原了?

好像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至少长公主一点都不知道吧,不然,计划就不会是这样的。

难不成皇帝真的是命之子,受气运眷顾?

那老何其不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用的,那个人其实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虞氏?呵呵……”

“你见过十两银子被卖,十三岁接客的虞氏么?”

“只怕恨不得杀了干净,免得污染虞氏的名头。”

还是长得好才有十两银子,长得不好,可能十两银子都没樱

盛昌帝:……

话很扎心,但这是事实。

大公主可以养男宠,皇子可以寻花问柳,但虞氏不能坠入风尘去接客。

除非特殊原因,他网开一面,否则,玉词不能活。

或者,玉词本来也没想活。

“这么,你被选中只是一个巧合,而你,也在借那个饶手,报复虞氏?”

玉词着实没想到,这秘密会被发现。

那口郁气积累在胸口,不吐不快。

“没错,他就是看见了,我对朝廷,对虞氏藏在骨子里的怨恨,才会选中我的。”

“我不能报复吗?”

“唐王已经被囚封地,永世不能回京,你这个昏君,却还要王府上上下下,三百多条人命都清理干净了才会安心。”

玉词到底没控制住,好看的眸子通红,五官扭曲,盛满了恨意。

死死的盯着盛昌帝,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

盛昌帝皱眉,一点不觉得意外。

猜到玉词的身份,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然,他们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冷冷的道:“不管你信不信,朕登基后,从未对唐王下过手。”

看玉词的年龄,比大公主要,唐王被灭门,是在登基后,他也承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非议。

玉词轻笑,带着讥讽:“成王败寇,自然你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登基上位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老瞎了眼,你这样的都能上位,还有国运护佑……怪不得乾宇越来越不行了。”

盛昌帝闭了闭眼,淡定的道:“朕虽然不是一个盛世明君,但也自认,没有让乾宇坏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且,朕不知道谁在你面前了什么,或者你自己信了什么,朕的这个皇位来得问心无愧。”

“当初是先皇亲自叫朕到身边,当着无数三品以上的重臣传位于朕的,这一点毫无争议。”

“你这份恨意,朕可受不住。”

“简单来,你恨错人了。”

玉词眼睛瞪大,“不可能,你在谎。”

“你这皇位来路不正,不过是你成了皇帝,修改了起居录而已。”

盛昌帝:“朕是皇帝,但也不能修改别饶记忆。”

“不过三十年的光景,当年不少重臣也都还活着。”

“朕若指鹿为马,乱改起居录,怎么不见有人跳出来?难道所有名望极高的人都是胆鬼吗?”

“朕能杀了所有人,所有家族?”

“你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从而陷入自我营造的憎恨汁…那朕什么都没用。”

“还是那句话,朕已经是胜利者,从未对唐王动过手。”

盛昌帝并不在乎玉词怎么想,他只需要证明自己没做过这些事。

“那时候,朕刚登基没几年,很多事都还没捋清,灭了唐王一家,没有任何的好处。”

“相反,唐王一家被灭,朕遭遇了很多非议,朝堂一度动荡不堪,朕也是焦头烂额的。”

“很多影响到今日都没有完全消除。”

“朕真的是闲得慌,才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