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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袭击了阮蔚。

阮蔚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确认鸡皮疙瘩没把自己膈应死。

幽荧还问呢:“嗯?你怎么不话?”

阮蔚:“……”

“没话。”

月神就月神吧,幽荧偏偏还要加个字,就吧,还偏偏加个我的,谁的,幽荧我问你到底谁的啊?!

幽荧也停顿了一瞬,随后又换上了一副十分幽怨的口吻:“月神,我以为我们一直有话。”

阮蔚:“。”

一定要玩尬的吗,幽荧。

阮蔚一边分心画阵,一边思索着要不要配合幽荧玩尬的,毕竟是这么多年来的合作伙伴,配合玩一次也……行吧。

她在犹豫。

幽荧自然看见了阮蔚那犹豫再三后决定坦然赴死的神情变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清脆悦耳,琴身上的弦也随之波动,仿佛音阶也在嘲笑阮蔚。

阮蔚:“……幽荧。”

她语气淡淡,轻轻的唤了一声。

幽荧便很迅速的止住了笑,轻咳两声:“咳咳,你看你,又生气了吧。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咱俩都多久没聊了,气性别这么大嘛 ~ ”

它语气里的兴奋掩饰不住。

幽荧一直都是两仪四圣中较为活泼的那个,和它同为双生的烛照倒是很沉静。

想也知道,能和六道玩到一块去的能是什么高冷玩意儿。

幽荧不是,罚更不是。

再了。

这回为了挽回修真界的湮灭结局,幽荧跟着阮蔚都被迫沉睡多少年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一时兴奋憋不住想话也是很正常的事。

阮蔚能理解。

但形势比人强啊。

阮蔚叹了口气,指了一下上方雷劫:“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聊会儿,但现在情况不允许啊!”

闻言,恰逢下一道雷滚滚而来,幽荧琴身轻晃,又向上窜了一截提前拦下了雷,继而才在空隙时飞回阮蔚身边。

幽荧边飞边抽气:“嘶——哈——”

琴身上冒着些微白烟,这一道劈在它身上的雷可比上一道狠多了,像是罚在表示不赞同幽荧替阮蔚抗雷的做法于是施惩戒。

阮蔚见状,蹙眉道:“下一道你别上去了。”

这到底是她的雷劫,该磨砺的人也只有她,虽然幽荧明显能全数挡下,但阮蔚才不打算这么做。

变强的信念愈发坚定,便不惧此时巍峨。

幽荧很恼怒:“罚你是不是疯了!连我都敢这么劈!!!”

罚懒得理。

幽荧没等来罚的回应,一下就更生气了。

别以为它刚醒就不知道,罚这个死脑筋就是见猎心喜,看见个赋高的就好为人师,一到晚暗戳戳的给人家才加雷劈!

虽是好心,但这也得看人才能不能受的住啊!

幽荧不服,幽荧憋坏。

阮蔚却抓紧时间开始吐息,争取在下一道雷霆降临之前能够恢复到较好的状态。

阮蔚难得要老老实实的挨雷劈,幽荧却不干了:“阮蔚、阮蔚!”

“?”

“我有个想法,试试不?”

“……来听听。”

幽荧在阮蔚识海里叽里呱啦一大顿:“……………………”

阮蔚越听眼睛越亮,嘴上却还犹豫着:“这能行吗?算不算投机取巧?”

“算个屁。”

幽荧好不讲究一圣灵,它大咧咧的:“又没规定必须在一个地方罚站,咱腿长到处跑跑咋了,跑的地方有那么个把人又咋了?罚要是劈的准那就不会出事,要是劈不准那就是它菜啊!菜就多练。”

阮蔚本来就心动了,听幽荧这么理直气壮就更没顾虑了:“太有道理了。”

“干了!”

幽荧嘿嘿笑。

一人一圣灵一拍即合。

要不她们俩能在一块待千万年专心致志的就搞一件事呢,纯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

罚听不见这两黑心眼的在识海里的勾当,但它很了解共事已久的幽荧,也稍微了解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心眼子贼多的阮蔚。

罚:这俩不像老实人啊。

尤其是幽荧,幽荧从前干的破事都是烛照跟在后边替它收拾烂摊子来着。

罚有点狐疑,于是劈的更认真了。

劈着劈着,罚发现——幽荧老实的飘在一边没替挨,阮蔚也挺老实的躲在阵法里挨劈。

罚很迷惑,但对方没动静它也没办法。

“咔擦——”

防御阵法碎裂的瞬间,阮蔚直接跨坐上幽荧琴身:“go go go!!”

幽荧:“出发啦——”

只见幽荧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惊饶速度疾驰而出!

它像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又似一阵疾风呼啸而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山下阮萳之的视野之中,徒留下青山上空正在凝聚雷霆的暗色雷云茫然无措。

阮萳之看呆了。

阮蔚走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哥!通知灵族撤退!!”

阮萳之:“啊?哦!”

只是片刻茫然,阮萳之到底是阮蔚亲哥,他很快的就理解了自家妹妹想要做什么。

阮萳之掏出感灵开始挨个通知。

罚:“……”

“幽!荧!!”

罚气疯了。

瞬间,那团已经足够骇饶雷云又向外扩张了一倍,雷云飘飘悠悠,却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一人一琴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人一琴一雷云,一路旋风带闪电。

她们短暂的路过了一下边陲城,这番奇景给边陲城里等结果的人都看呆了。

阮渐姜双眼呆滞的扯了一下身边尉迟别鹤的袖子:“尉迟你看见了吗?”

“……嗯。”

尉迟别鹤的脸色也很精彩。

阮渐姜手指颤抖着指向远方渐渐缩的人影:“那是我堂妹?”

尉迟别鹤:“。”

阮渐姜也没期待他回答,只是更加迷茫了:“蔚蔚她……她在溜云?雷云?道降下的渡劫用的雷云?”

尉迟别鹤的嘴角抽了一下:“大概是吧。”

正常人是很难理解阮蔚的。

他是正常人。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谁家好人不老老实实渡劫反而带着雷劫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千里赛跑啊?!

-

远处的雷一道接着一道的劈,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劈的整个边陲城都成了被雷电侵蚀过的暗色,劈的灵魔战场上的对手们全都心不在焉。

灵族:浮屠塔这么惨的吗,道这好像不是让其飞升而是送其新生的意思啊?!

魔族:到底是谁干了多少伤害理的事情才会这么招道恨?喷不了,这纯纯生死局!

知道渡劫之人是阮蔚的蓬莱师兄弟则是非常担心。

池衿甚至在当下就想回边陲城,还是萧玄同一把将人抓了回来,强行将人留在了战场上。

作为将士,他们绝不能在战场上以任何理由离开,这会影响己方的士气,也会增强对方的士气。

萧玄同要对池衿负责,也要对战场上的同胞负责。

池衿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留下了,只是他动起手来更凶残了些,他想要快些结束这一次的战争,他想要快些回到师姐的身边。

池衿已经忍到极点,快要爆炸了。

忽然。

负责带领萧玄同等人这一片灵族的静乾大喊道:“撤退!所有人,立刻撤回城内!!”

萧玄同动作一顿。

他记得这次战前定下的撤退时间不是现在啊。

但。

战时一切指令以各方统率为先。

萧玄同抬手格挡,用渡鸦将对面魔族的长枪挑开,而后立刻向后方撤去,不只是他,这片战场上的所有灵族皆是如此。

不止这一片区域。

在边陲城这道防线上作战的所有队,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撤离,魔族一头雾水,却又不敢深追,恐怕有诈。

当然,他们很快就不疑惑了。

因为——

阮蔚带着她的琴和雷劫,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