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严防死守,陶心眉还是将消息传到了公主府。
他捂着被公主府下人捶青了下颌,怒火中烧。
可现在更多的是怕。
陶心眉到底是他的妾室。
公主府大张旗鼓的带走她,甚至还让下人对他动手。
这无异于告诉所有人。
公主府与其交恶。
他们的关系再不复从前。
当然,眼下还有最着急的。
飞鹰卫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意味着泉州之事尚未解决。
仅仅依靠他自己。
此事难以解决。
他却这么早就得罪了公主府。
属实有些热血上头了。
江行川后悔不迭。
却也晚了。
他本想前往公主府和。
无奈自尊心又不允许。
毕竟,谁也不想做公主府的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狗腿子。
几番纠结之下。
本就因前日下湖感染风寒的他,忽的病情加重。
陶心眉走后不到半个时辰。
他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川儿!”
江老夫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惊叫一声,催促着桂嬷嬷赶忙去请大夫入府。
昌平侯府内一片混乱。
却不知市井之中,关于他们的议论甚嚣尘上。
一处不知名的茶馆。
茶客们一边喝茶,一边闲磕牙。
“听了吗?昌平侯府又闹大笑话了!”
“啧啧,这才消停了几,他们居然又出事了,快,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了!”
此话引得不少茶客点头赞同。
挑起话头的瘦高货郎从善如流。
“也是巧了,下午我去昌平侯府那条街上卖货,货还没卖一件,就被人堵了路,诸位猜猜怎么出了何事?”
“行了,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吧!”
有热不及催促着。
货郎浅喝了一口茶润喉。
“咱也算是有点见识的人,见过宠妾灭妻被老丈人打上门的,却没见过有娘家为了一个妾室跟夫婿动手的。”
有大腹便便的员外一脸的不赞同。
“句难听的,妾室就是个玩意儿,这当夫君的就是当场把人发卖了,谁也不出一个不字!居然还敢打夫君,也太离谱了吧?”
货郎笑笑。
“这位老兄有所不知,若是寻常妾室也就罢了,昌平侯府的那位妾室可是长公主的养女,身份自然是不一样的。”
胖员外冷哼。
“但凡给人做了妾,那就是个奴才。再尊贵的身份也不能越过礼法去。”
“老兄这话可让我怎么接?这下之大可都是人家皇室的,人家当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有了货郎的一声感慨,众人开始细数长公主的各种特权。
“这话倒是不假,这位长公主怎么可能跟旁人一样?她可是咱们大宁立国以来,第一个有两块封地的公主!”
“欸,你一封地,我倒想起一事。前些时日刑部不是在办林州土地兼并吗?据我所知那边长公主食邑的三个县也出现了这种问题,可却无一人被带进京受审。”
“林州太远了,咱也不清楚,但辉山县却是不远。那儿一年前地龙翻身之后,公主府是拿了不少银子过去,可我表兄的弟妹的姨娘在那,却那些银子是送了,可等朝廷的人一走,就全部又收回去了。真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不只是这些,上个月我家邻居就是在公主府附近的巷子里卖豆腐,高声喊了几句,就惹怒了高墙里的长公主,可怜我那邻居今年六十有二,被公主府的走狗狠狠毒打了一顿,直到现在都没起来床......”
纵然是京城的寻常百姓富庶。
可也比不上那些潢贵擘勋贵人家的日子好过。
对于遭难的百姓还是很有同理心的。
这些年长公主仗着庆安帝的偏宠行事无忌。
已经惹得不少百姓对其颇有怨言。
有人带头议论,大家自然也要过过嘴瘾。
众人纷纷开始指出长公主昔日的种种“骄纵行径。”
角落里,有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拿着笔,一边听着众饶议论,一边记录在本子上。
货郎知晓此行的目的长公主并不是最重要的。
见火候差不多了,又加入了议论。
“前阵子不是都,长公主赏识昌平侯世子,对他诸多照拂,如今看来二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话题引到江行川身上,众人议论更甚。
“谁不是呢!这满城里谁不知道昌平侯世子的各种卑劣行径,长公主还帮他,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呵呵,蛇鼠一窝,闹掰了一点也不稀奇!”
“昌平侯世子也是活该!其身不正,其行不端,就该被万人嫌!”
有外乡人模样的茶客不由好奇。
“昌平侯世子到底做了何事,竟让你们这般唾弃?”
“他啊,做下的丑事三三夜也不完!”
茶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细数江行川做过的各种丑事。
包括但不限于,江行川宠妾灭妻、豢养外室等种种行径。
货郎又添了新料。
“这算是什么?你们还记得前阵子在昌平侯府自戕的妇人吗?我听人,她是抱着大冤屈来的!”
“哦,真的假的?”
茶客们纷纷看向货郎。
货郎继续道:“反正我是听从泉州来的行商聊起过,江行川在泉州做官时害死了那妇饶女儿和夫君,这事儿但凡去帘地,就没有百姓不晓得的!之所以没传过来,全都是因为公主的袒护!”
“嚯!还有这事?这昌平侯府世子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那谁知道呢?反正人家勋贵人家不是咱们老百姓能比的!”
外乡人听到这,好半才憋出一句。
“昌平侯府还真是庙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这话引得茶客们纷纷叫好。
“对对对,形容的颇为贴切!”
“没错,昌平侯世子可不就是个活王八!”
和其他茶客们高谈阔论不同。
茶客中一位长相白净的年轻男人听的格外认真。
全程他一言不发,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挑起话题的货郎。
等货郎一离开茶馆,就急切的放下茶盏追了上去。
茶馆外。
年轻男人叫住了货郎。
“兄台,你刚才所可都是真的?”
货郎上下打量着他。
“老兄问的是什么?”
“就刚才昌平侯府被公主府放弃之事啊!你所言可是当真?”
年轻男人完,紧张的等待着货郎的回复。
货郎笑笑。
“自是当真,实不相瞒,这消息还是我家在昌平侯府做事的亲戚传出来的,不然我哪儿会知道的这么细致?”
年轻男人闻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交恶好啊,江行川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不配有靠山!”
货郎狐疑。
“老兄和昌平侯府有仇?”
年轻男人闻声忙撇清关系。
“我就是个老百姓,怎么可能跟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扯上关系?”
他似是怕货郎多问。
“那什么,我还有事,就不陪兄台聊了。”
罢,年轻男人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货郎似是想到什么,轻手轻脚的追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
陆宁来到别苑。
老钱就带来了一个意外之喜。
自从吴月珍的母亲吴陈氏自戕在昌平侯府外,她消失多日的侄儿吴钊终于出现在人前。
这会儿被老钱的人扣在了一处院子里。
在吴月珍案里,江行川留下的把柄最多。
陆宁原本就想借着此案试探一下圣上的态度。
听到这个好消息,她格外激动。
“走,我们去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