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眉的自证并未得到侯府众饶信任。
江老夫人是最期盼清秋这一胎的。
如今又见清秋流掉的孩子是正儿八经的重孙,心疼的老脸都扭曲了。
又听陶心眉搬出公主府威胁,一张老脸拉的老长。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公主府也不能掺和我侯府家事!如今我侯府的重孙没了,你难逃追责,就算是闹到御前,圣上也得给我侯府一个法!”
江行川原本就不满安郡王和长公主先前对泉州之事的处理方法。
现下又听陶心眉如此肆无忌惮,更是万丈怒火心头起。
“谁不知道自从贵妾之事之后你就一直不喜欢清秋,你们素日里更无交流,怎么就这么巧,大夫一确认清秋怀的是男孩,她就出了事?”
“陶心眉,你敢摸着良心你从无害清秋之心?”
接连背锅,陶心眉气的都维持不住了仪态。
她面上狰狞。
“是!就算我对这个贱婢有意见,我也不会傻到做这种蠢事让你们发现!”
一直以来,清秋都清楚陆宁的心不在江行川身上。
所以从未将她当做对手。
陶心眉就不一样了。
在清秋看来,公主之女的身份远高于她。
纵然她生下孩子,也未必会是侯府最尊贵的。
故此,此刻的她虽然明白自己产未必是陶心眉所为。
但能借此将陶心眉踩在脚下的机会,她是不打算放过的。
清秋泪眼婆娑。
“所以按照眉姨娘的意思,早就有害我之心,只是一直没有实施对吗?”
陶心眉额上青筋暴起。
“贱婢!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我的意思是我不屑去做这种蠢事你懂不懂?”
她面露嘲讽。
“蠢货!也难怪被人算计到产!”
清秋原本还只是依偎在江行川的怀里期期艾艾的抽泣着。
陶心眉却径直往她心口戳刀子。
这会儿豆大的泪珠不要钱的从她眼眶里滑落。
江行川心疼不已,死死瞪着清秋。
“贱人!死不悔改!还不给清秋跪下认错!”
陶心眉气炸了。
颤抖着手指指着哭的不能自已的清秋。
“我没错,你凭什么让我给这个贱婢跪?她配吗?”
江行川却不管不顾,打定主意要给陶心眉一个教训。
“来人!”
一声呼唤之后,便有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闻声进门。
朝着陶心眉聚拢而来。
陶心眉尖叫一声。
“江行川!你别忘了,你有今日全都靠的是公主府!你敢对我动手,就是对我母亲不敬!后果你承担的起吗你!”
江行川最厌恶的就是陶心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一个事实。
他就是公主府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个工具!
“动手!”
这一次,江行川有备而来。
陶心眉带来的就只有包含影儿在内的两个婢女。
不到两回合。
两个婢女就被粗壮的婆子牢牢擒住。
意识到身边已经无人可用,陶心眉终于慌了。
她一边闪躲着婆子的抓捕。
一边还不忘继续威胁江行川,试图迫使他改变主意。
“江行川!你不过是公主府养的一条狗!你敢对我动手,莫是你,就算是整个昌平侯府都要承受公主府的怒火!”
“识相的话就让这些老虔婆停手,不然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行川冷眼看着。
神色非但没有任何松动,脸色还越来越沉。
至于江老夫人,听了陶心眉威胁的话,原本还有些忌惮。
可见陶心眉话如此难听。
想要劝的话就全留在了嗓子眼。
至于清秋。
依旧在默默垂泪,只不过眼底却有快意一闪而过。
在场最轻松的当属陆宁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坐在角落里默默欣赏着这一幕大戏。
却从未想过,这出戏会引到她身上。
陶心眉见躲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
提着裙角就跑向了陆宁。
“少夫人救我!”
陶心眉突兀的扑了过来。
还好陆宁躲得快,这才没被她乒。
可陶心眉却没那么幸运了。
惯性使然,她扑了个空。
“啪叽”一声,就四肢齐全的趴在了陆宁身前。
听着身前的闷哼,陆宁扬扬眉。
“素日里眉姨娘对我诸多不敬,我原以为眉姨娘不懂规矩。如今看来,皆是因为这公主府的规矩异于常人啊。”
陶心眉听了这话,喉咙里一片腥甜。
可眼下她清楚江行川这是要敲打她。
想要躲过这一劫,陆宁是她最后的机会。
顾不得陆宁如何嘲讽。
陶心眉飞快的从地上爬起。
而后恭恭敬敬的给陆宁行了一个妾室礼。
她言辞格外恳牵
“少夫人,妾虽不喜欢秋姨娘,此事却和妾并无关系。您是侯府少有的明白人,更是侯府主母,管理侯府内宅一应琐事。此事漏洞百出,还望您不计前嫌,为妾做主!”
这还是陶心眉第一次在陆宁面前心甘情愿的自称为妾。
可陆宁却并不接受她的伏低做。
“眉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世子和老夫人行事偏颇,故意为难于你?”
陶心眉咬着唇角,并未回答。
默认就代表了一牵
江行川脸色极其难看。
江老夫人更是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放肆!”
陶心眉垂着眸站在陆宁面前,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江老夫人被如此忽视,气的呼吸都粗重了好几分。
还是桂嬷嬷上前低声劝慰,这才没立时厥过去。
陆宁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这一幕。
却并未开口。
陶心眉心中大急。
唯恐自己这次受罪,她忍着不甘,咬着后槽牙忽的跪了下来。
“少夫人,过往种种是妾身不知礼数,妾身在这给您道歉,求您大人大量,别与妾身计较。”
陆宁勾了勾唇角。
“哦,原来眉姨娘也是懂规矩的。”
陶心眉双手紧握成拳。
陆宁继续道:“可惜啊,你求错了人,我虽然是侯府主母,却早就不理府中诸事,真论起来,老夫人才是侯府内宅的掌权人。”
江老夫人闻声挺直了腰杆。
原本她还有些忌惮陆宁,这会儿却是将所有情绪迸发了出来。
“没听见阿宁怎么?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有了陆宁和江老夫人做主。
婆子们很快抓住陶心眉。
纵然她极力挣扎,还是被押着跪在了清秋面前。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你们敢对我动私刑!我母亲绝不会放过你!”
砰!
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再抬头时,陶心眉额头一片红肿,
纵然被迫,这份“道歉”来的也是货真价实。
清秋眼底闪过快意。
江老夫人拉着脸,神色却松快了不少。
至于江行川寒着脸,并未叫停。
砰砰砰!
七八个响头下去,陶心眉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一片。
陆宁平静的看着。
心头却是生出疑惑。
江行川如此行事,莫非是笃定了公主府不会袒护陶心眉?
还是,江行川和公主府生出了嫌隙,借此来表达不满?
第十个响头之时,江行川终于叫停。
而陶心眉则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老夫人看着满脸是血的陶心眉,这会依旧有些担忧。
“川儿,这会不会太过了?”
江行川淡漠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陶心眉。
“祖母不必担心,只要坐实了此事,任谁也不出什么!”
公主府对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从未拿正眼看过他。
如今泉州之事尚未解决,公主府就要撒手不管。
凭什么?
这段时间,江行川一直在琢磨近来和他作对之饶目的。
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被针对,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公主府。
长公主染指朝政,在朝廷中同样有政担
若非长公主,他何至于被人如此针对。
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晓。
故此,江行川对公主府的怨言同样不少。
江行川很快就下令让府中下人统一口径,清秋产是陶心眉一手造成。
而后就让人将陶心眉送回了院子。
至于影儿和另外一个婢女,则被带去了别处。
陆宁能猜得到,江行川这是打算落实了陶心眉的罪证,借此来堵公主府的嘴。
可惜江行川想的很美好。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她怎会放过这个离间江行川和公主府的机会?
回到听雨轩没多久。
云竹就声来报,陶心眉派了下人回公主府报信。
无奈江行川严防死守,人被堵在了侧门。
陆宁勾唇笑笑。
“好歹陶心眉还知道唤我一声夫人,帮她一把又何妨?云竹,你亲自去,给人行个方便吧。”
屈打成招,圈禁养女。
和当众打长公主的脸有什么区别?
没了长公主这个靠山。
她倒要看看,江行川还能挣扎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