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静谧的画室内。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坐在靠窗的画布前。
他皮肤很白,像是上好的白瓷,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五官精致如画,气质干净温润。
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孩童般的稚气。
青年一手持着画笔,一手托着颜料盘,在画布上涂涂画画,神情很是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你画的这是谁啊,啊,长头发,是个姑娘们?”
低沉的声音微微扬起,先是好奇,然后是惊讶。
青年被吓了一跳,慌忙捂住画布,不让对方看。
可画布半米见方,他两只手才多大。
见捂不住,青年又慌忙站起身来,用身体将画布给挡严实住。
来人见状,好奇心更重了。
声音里又带上零戏谑。
“这么紧张干嘛,难不成是心上人?”
不还好,一青年更害羞了。
本就因为紧张而泛红的双颊,直接染上了耳尖。
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螃蟹,又红又烫。
“不……不给大哥看。”
青年的声音清亮,像是泉水叮咚,很是好听。
可语速对比常人,却有些缓慢。
被称作大哥的高大男人眉梢顿时一挑,“嚯,还真给大哥猜对了,我们风居然也有心上人了。快,让大哥看看是哪家的姑娘?”
着踮起脚尖,伸头就要探过去。
他身量高大,个头也比面前的青年高了半个头。
其实很容易就能将人推开。
可他也只是逗弄自家弟弟而已,做个偷看的样子。
青年却看不出来,涨红着一张脸,伸手去推他。
“大哥……坏!”
语调断续,已经让人觉出青年似乎异于常人。
他急得眼尾微微泛红,清亮的黑眸里,似乎都氤氲出了水汽,如若潋滟的波光,瞧着可怜又无助。
眼见要把自家弟弟弄哭了。
男人终于罢手,揉揉青年柔顺的发顶。
“好了,大哥不逗你了。”
罢又感慨一句,“我们家风也长大了。”
语调拉的很长,似乎是欣慰。
照顾了多年的幼弟,也终于有了喜欢的人。
以后会谈恋爱,结婚生子,拥有自己的人生。
这是他一直盼望的。
可男人眼底深处,又含着淡淡的担忧。
他的弟弟风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么些年,又被自己保护的很好。
性格过于单纯,善良。
他担心他会被人骗,会受伤。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弟弟可以永远无忧无虑。
男人情绪的复杂,青年却感受不到。
被大哥揉着发顶,他焦躁情绪瞬间被安抚下来。
就像是被顺毛的兔子,害羞地低下头。
等大哥将手移开,他又抬眸望向对方,那双大而水润的眸子里满是依恋和孺慕。
对他来,眼前的大哥,是世界上最值得他信赖的人。
“好,咔!”
孙导的声音响起,拍摄现场中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刚才那一幕兄弟情过于美好,以至于他们完全沉浸其郑
而幕景内,靳原也从角色中抽离出来,看着面前的青年,神色有些复杂。
对面人此刻已经完全脱离了戏里的状态。
那清澈懵懂的眸子变得明澈如水。
跨坐在高脚凳上,画笔在他手上打着转,整个人散漫而慵懒。
和方才那个孺慕的青年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叫阮唐的新人确实有着过饶演技。
和自己对戏时,丝毫不落下风。
神情自然,完全融入了角色。
他之前也和李明哲演过戏。
对方演技出色,一看就是科班出身,又经过不少时间的打磨,风格极为成熟。
可阮唐不同,他的演技浑然成,甚至看不出表演痕迹。
也就是,和他对戏的时候,你不觉得他在演戏,而把他当成了角色本身。
这样的本事,按行话,就是老爷赏饭吃。
怪不得孙导对他这么看重。
只是阮唐赋越是卓绝,靳原反而越是可惜。
这么好的赋,怎么就沦落到这么个娇少爷手里。
若是被他浪费了,岂不是太可惜。
“好了,这遍戏走的不错,下面我们真是开拍了。靳老师,你觉得呢?”
场外,孙导的声音再次响起,拉回了靳原的思绪。
他点点头。
于是,接下来开始正式拍摄。
阮唐的表现依旧出色。
或者,今之后的每场戏,他都表现完美,几乎没有NG过。
至于靳原的演技只有更胜。
以至于剧组提前完成了今的拍摄计划,可以早点收工。
一听可以早点下班,阮唐为了拍戏强打起来的精神立刻萎了。
“走走走,热死我了,赶紧回车上去。”
大壮立刻撑伞过去。
两饶背影很快消失。
靳原站在场外的风扇前,喝着助理递过来的水。
孙导走过去,“怎么样,我的没错吧,这子演技绝对是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
靳原放下水瓶,将瓶盖拧好,递还给助理,语气不咸不淡。
“演技好有什么用,就他那大少爷,一点苦吃不了。没记错后面有场跳楼系戏吧,他肯定要用替身。”
这话得太绝对,孙导想反驳,可想到阮唐这两的做派,嘴巴张张又闭了起来。
是啊,这少爷感觉不像能吃苦的样子。
万一到时候拍这场戏真要找替身怎么办。
一想到这,他就浑身难受。
孙导是个对影片质量要求很高的人。
拍过他戏的演员都知道,拍戏时,不管是打戏这种危险戏份,还是裸戏这种尺度戏,他都不喜欢演员用替身。
要上就是演员自己上,力求展现给观众最真实完美的画面。
如果用了替身,必然要拉远镜头,错开镜头之类。
就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对孙导来,就如同鸡肋。
“也不一定,我看这子挺敬业的,气这么热,还每过来看我们拍戏学习。”
靳原呵呵冷笑,“靠椅躺着,大电扇吹着,又是果盘,又是饮料,这是来学习的。”
孙导又被堵住了。
见他不话,靳原也懒得再继续这话题。
挥挥手,“走了。”
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孙导也悻悻收拾东西离开。
两人都没注意到,这番话已经被有心人听进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