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门,黑无常的耳边尽是莳花馆传来的调笑声、娇喘声、行酒令的高喊声。
“呦!八哥这就着急走了?”苏红叫住了黑无常,“那位你请的神医呢,怎么不跟你一起?”
黑无常停下脚步,道:“张神医也无可奈何,错过时机了,所以给我推荐了他的师弟。”
到这里,黑无常才想起来,苏红并不知道牛头在秦始皇陵发生的事,于是把苏红拉到偏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苏红抚摸着下巴:“你是宗主怀疑是紫檀木盒子的问题?”
黑无常掏出紫檀木盒子,打开后,递给苏红。
苏红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爱不释手。
女人都喜欢漂亮的物件。
这绿色,像是一潭碧绿的深水,上边的棱角似不规则的涟漪,带着冷冽,如刀锋。
黑无常触碰了一下机关,白色罩子里的颜色立刻变成了金黄,如火焰山的火,如金沙河的沙,带着富贵之气。
苏红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又神奇的东西,眼中放光,道:“八哥,这东西我要了。”完,便把盒子一扣,塞进了自己胸口。
当黑无常想要上手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苏红身子向前一步,昂首挺胸道:“八哥,有胆量你就自己取出来,没胆量的话,此物就当是张神医的过夜费了。”
黑无常咬牙切齿,又无计可施:“刚才不是给过你钱了吗?”
“那是点心和酒的钱,这个是住宿钱,不一样嘛。”苏红围着黑无常转了一圈,撒娇道。
“红,我可跟你,宗主可是想你了。他的原话是,等倒完了秦始皇陵这个大斗,你也该回来了。”黑无常治不了苏红,就拿崔判官起事来,“你如今还在这苏家大院莳花馆,就不怕宗主动怒?”
“我和宗主的事不用你操心。”苏红不以为然地答道,“八哥,我跟你,这男女之事你不懂,男女的关系,想要好起来,就是一件事的事。如果第三个人在旁三道四,可不明智。”
苏红伸出右手中指,暗示着黑无常,这一件事到底是个什么事。
“红,张神医可了,越是漂亮的蘑菇,就越有毒。这紫檀木盒子里的东西,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
苏红冷笑了一声:“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干什么牛头把它从秦始皇陵里带出来?咱们酆都,眼睛可都不是鱼泡,岂能拿出来个不值钱的东西?”
“你……”黑无常一时语塞,“宗主要是问起来,我怎么?”
“你就,让我苏红扣下了。”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黑无常转身向大门走去。
“八哥,你这是偷偷摸摸来,大大方方走啊!”苏红冲着黑无常的背影调侃道,“下回再来,我肯定给你叫上几个姑娘,解解馋!”
黑无常耳朵不聋,苏红的话全听到了,气得是牙根子咯吱咯吱的。然而,有什么办法?谁让她是崔判官的女人!
苏红是崔判官的女人不假,但她也曾是温侨和六扇门座首的女人。
现在,她则是子冉的女人。
不过,更准确的法应该是,现在,子冉是苏红的男人。
大包包包,包也不闲着。
女人有很多种,文静的、活泼的、真的、开朗的、大方的、家碧玉的、缠缠绵绵的、飒爽英啄,但都不如主动的。
男追女如登山,女追男如破纱。
别问为什么,男女有别。
苏红从胸口处,把紫檀木盒子拿在手里,然后高声喊道:“有不带把喘气的没有?出来两个。”
等了一会儿,只见有两个穿着清凉的姑娘趋步匆匆走来,裣衽施礼。
苏红用手捏起她们的下巴,看了看,然后一指张景岳的房间,道:“服侍好了有赏。”
两个姑娘低着头,喏喏而去。
苏红抬头看了看月亮,喃喃自语:“越是漂亮的蘑菇,就越有毒?有趣,实在是有趣。”
苏红闭着眼睛,踮起脚尖,仰头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真是沁人心脾。
身心舒畅后,苏红向自己的闺房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