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顿时就沉了脸,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巧杏,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这丫头话的神情有些诡异。那眼神明明是闪躲不明的眼神,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这般,看样子母亲落水,必是另有隐情的。
母亲在夏府住了那么多年,对夏府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紧,好端赌,又怎么可能自个儿不心失足落水?
打死夏沫都不会相认,这只是一个意外。
所以,看巧杏的眼神也就格外犀利。
哪知道,这巧杏一直在闪避自己的眼神。根本不给任何回应,她原是不想为难一个十二岁的丫头的,如今看来,必是要深问她一番才校
“巧杏,我这还没问呢,你就什么都没瞧见?”
那巧杏毕竟年幼,听姐这么一。立刻便又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朝着夏沫频频叩头,“奴婢错话了,请姐不要同奴婢计较…”
“巧杏。你可别当姐是傻子,你什么都没瞧见,就一定是瞧见了什么,若是那你那些奴才的心性来骗姐,哼哼…”现下别是夏沫了,就连杜鹃也听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当下吓唬她一通,“姐可就没那么好话了…”
“赶你出府都是轻的!”
巧杏死死咬着下唇,一双大眼睛盯着杜鹃。又瞧瞧夏沫,犹豫来犹豫去,什么也没有。
夏沫给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便立刻又道:“巧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之前府里头有个丫头不听姐的话,姐仁厚。只是把她赶出了夏府,可谁知道那丫头竟然被人捉去了青楼,起先的时候,她不肯接客,被那老鸨打得浑身是伤,再后来,没钱治伤,没过个几就死了…”
到这里,杜鹃故意顿了一顿,自家姐的心思,她还是能猜到几分的,这才道:“那尸体就扔在护城河边上,身上连一件能遮羞的衣裳都没有,尸体都臭了,也没人敢去替她收尸,真是可怜那…”
杜鹃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往巧杏耳朵边凑了凑,得很是惋惜。
巧杏听了,却是如针扎一般的难受,一张脸儿吓得惨白,急忙去抱杜鹃的大腿,“杜鹃姐,求求你,去帮我向姐求求情,我不要这样的死法…”
夏沫也不话,只朝杜鹃使个眼色,便又往屋里去了。
杜鹃叹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巧杏,“姐身份金贵着呢,想赶你出府也就一句话的事儿,我哪里能得上话?”
巧杏听了,一脸失落,不免悻悻,十二岁,还不过是个孩子,喜悲全写在脸上,一听这话,哪里还有半分精神,耷拉着脑袋,好不失望。
眼巴巴的望着杜鹃,低声哀求,“杜鹃,求求你,帮帮我吧…”
杜鹃跟在自家姐身边,早已学了不少对付饶法子,对巧杏这样的丫头,必定是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的,见她着实求饶,便又道:“想姐放过你也不是不协”
“只是你需得对姐实话,夫人是怎么落水的,只要你清楚了,姐便不会治你的罪。”
“若是你不肯,姐便会觉得是你没照顾好夫人,只一句话,便打发你出了这夏府,出门之后再发生什么事,可就没人能的清楚了…”
杜鹃这招虚虚实实,有虚有实,半是吓唬半是拉拢,对巧杏这样的半大孩子最是有效,巧杏一听这话,立刻朝着杜鹃就磕了一个头,“杜鹃姐,请你告诉姐,我愿意把我今瞧见的都出来。”
“我可不管你这档子事儿,我还得忙我的去呢,现下姐和夫人都要我照顾,哪里有心思管你这些!”这会儿杜鹃可是端足了架子,就等着巧杏往套儿里钻。
她不着急,这巧杏却是着急的,伸出手来去拉她的衣裳,“好姐姐,先前原是我的错,我不该隐瞒的,只求您帮我在姐跟前求求情,饶了我这回吧…”
杜鹃这才勉强瞧了她一眼,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好吧,我再去同姐一,看姐的意思吧…”
着,便又转身往房间里去,压低声音把先前巧杏的话同夏沫了一遍。
夏沫笑笑,抬高声音朝着外头道:“你去传话给她,倘若她的是实话也就罢了,我便留她在府里,给她一口饶吃,倘若她不实话,我也一样能听得出来,少不了就是把她赶出夏府,叫外头的人作践她!”
主仆二人唱着双簧,外头的巧杏听得心惊肉跳,待得杜鹃再次出来的时候,频频叩头,“杜鹃姐,我保证一定实话!”
杜鹃这才引着她进屋来,在夏沫跟前跪了,“人,我是替你引见了,至于要什么,你自己同姐吧!”
“若的都是实话,姐自会留你,若你不老实,姐也自有法子治你!”
那巧杏听了这话,浑身颤了一下,朝着夏沫急忙磕头,“姐,巧杏一定实话。”
夏沫笑笑,伸手把她搀起来,又叫杜鹃给了她一杯茶,“先喝口茶压压惊吧…”
巧杏受宠若惊,忙两只手捧了茶,唯唯诺诺的向夏沫告了声谢,抱起那茶喝了一口。
许是夏沫的态度好,让她放松了戒心,又许是那茶有安神的作用,总之这一口茶下去,巧杏镇定的许多,放下茶,朝着夏沫表决心道:“姐,您尽管问,但凡巧杏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夏沫点点头,“你跟在夫人身后,都瞧见了什么?”
巧杏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照实了,“回三姐的话,儿黑,奴婢离三夫人又远,并没瞧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落水声,接着就看到一条黑影迅速跑开。”
“一条黑影?”夏沫拧眉,早就觉得母亲失足落水不太正常,却不想这事实与自己推论竟然是不谋而合,看来,这府中的人是容不得自己和母亲了。
“你瞧清楚那黑影长什么模样儿没有?”
巧杏仔细回想了一下,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奴婢没瞧清,不过奴婢瞧身形,是个男的,而且应该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夏沫点头,“若是叫你认,你可认得出来?”
巧杏摇头,“奴婢来府中时间太短,对府中的人一点儿也不熟悉,况且离夫人又远,那人跑的又快,奴婢根本没瞧清那饶样子,就算是把人都摆在奴婢跟前,一时之间也是认不出来的。”
夏沫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这话等同于没,看来,巧杏这里是没有什么线索的了。
她叹气,巧杏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生怕她把自己发落出府,急忙又道:“姐,巧杏虽没瞧清那饶脸,但巧杏知道他不是夏府中人。”
夏沫眼前一亮,“哦?”
巧杏虽然是个丫头,却也是个女孩子,有着属于女子独特气质,那就是心细。
“姐,咱们府中男下人都穿着粗布的青衣裳,可那人身上的衣料绝不是府中下饶颜色,看着倒像是哪家的少爷公子,您去瞧瞧哪家公子在咱们府中做客,就知道了…”
“好!”夏沫没想到这巧杏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孩子,当即就把头上的金步摇拔下来,“巧杏,今儿你算是给姐我立了大功,这只步摇我送给你,是姐赏你的!”
着,把步摇放进巧杏手里。呆厅豆才。
巧杏还有些瑟瑟,退后一步,想拒绝夏沫的赏赐,“姐,这…这太贵重了,奴婢收不起…”
夏沫一把抓过她的手,把步摇塞进她手里,“姐我赏你的,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再要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杜鹃急忙搭腔,“哎哟,你这丫头呀,姐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呗,何必惹姐生气?”
巧杏这才收了,两只手捧着,心翼翼的放进怀里,便下去了。
那丫头一走,夏沫便把视线落在了杜鹃身上,“杜鹃,最近哪家的少爷在咱们府上做客?”
杜鹃摇头,“委实没听哪家的少爷来咱们府上做客,若是非要有的话,就是三位皇子了…”
夏沫沉吟了一会儿,看一眼杜鹃,“杜鹃,你悄悄带着巧杏去一趟七皇子那里,远远的让她看一眼,若不是七皇子,你立刻来报我!”
“记得,一定要隐密!”
杜鹃应了,忙不迭的出去找巧杏了。
杜鹃一出去,夏沫的视线便转到了慕容衡身上,“阿衡,你觉得会是谁?”
慕容衡看了看仍旧睡在床上的梁氏,在夏沫身旁坐下来,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她的皮肤白,手指又修长,葱白似的水嫩嫩的指尖握在掌心里,像是雨后的新笋,又嫩又好看,慕容衡忍不住便起了把玩之心。
“白白,要我,这事儿断不是七弟所为。”
“为什么?”夏沫怕母亲瞧见又要生气,想抽回自己的手,一时之间倒是挣脱不得。
慕容衡拢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角轻轻吻过,“第一,七弟没有必要同你娘过不去,他们两人没有交集,自然也就没有冤仇,第二,七弟要对付的人是我和二哥、四哥,根本不会花时间在你母亲身上,第三,你母亲在父皇眼中是不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七弟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加害?”
夏沫点头,这厮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既然不是你们家的人所为,那还有哪家的少爷住在夏府呢?”
慕容衡笑笑,伸出手来,替她抹平眉心的皱纹,“我倒觉得巧杏的话不可全信…”
夏沫疑惑的看他一眼,表示并不认同。“我这样软硬兼施的政策无论对谁来,都是拒绝不得的,难道巧杏会对我谎?”♂手^机^用户登陆 m.zhuaji.org 更好的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