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地下密室。
“主子,今儿这饼每房只分了一个。”故茶将一个大饼一撕为二,大的那块留给顾莲九,的那块又再度一撕为二,将一块放在桌子上的那块干净的娟帕之上。另一块自己两口便吃完了。
顾莲九微微皱了皱眉,将故茶给自己的饼又平均分成了三分,道,“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主子……”故茶欲制止。
“若是你们倒了,还有谁来服侍我?”顾莲九淡淡道。
故茶咬了咬唇,不再话。
“主子,外头梁总管请您出去一趟。”门口,清酒推门进来,手里握了一只瓷杯,里面有半杯的水,却是三个人今的用度。
“哦?知道了。”顾莲九当即起身,朝外走去,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
外头。冯家两位公子,管家周慕,加上江离千影与梁政已经聚在了一起。
“不知总管聚集我等可好似有何要事?”顾莲九开门见山,道。
“已经过了十五日了,可是外头消息也没有,这密室下面的粮食和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我和弟弟商量着,不若咱们上去探探消息吧,这样下去,也坚持不了几日了。”大块头冯磊瓮声瓮气道,他的体质着实异于常人,半个月前刚才大理寺出来那会儿浑身伤痕累累,现下竟是又活蹦乱跳了。
“对,在这下面咱们就是等死……”冯玉亦是如蠢。冯玉与冯磊不同,他平日里还是好些风月的。这些日子着实把他给憋坏了。
梁政微微皱了皱眉,还待思忖。
“不可,外头什么局势你们知道吗?若是贸然出去,被人发现了。那这么些的躲藏意义何在?早便如冯府与信王府其他的冤魂一道去了便罢了。”顾莲九骤然凝眉。
“那王妃的意思是咱们就要饿死在这底下吗?”话的是周慕,他自诩跟着冯老将军见过一些世面,且女子多是居内,没见过什么世面,现下她的这番话并不能令自己信服。上扔肝划。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恐你们才出去,便能被皇帝守在附近的人一箭射杀了。”顾莲九微微眯了眯眼眸。
“你是过了这么久了,皇帝还派人守在外面?”周慕略略诧异道。
“以当今皇帝的性格,你们不知,我却是知道的。最是多疑,且他认定的事很难改变。”顾莲九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执着,可是现下却又不好明,只得如是道。
冯家三人对视一眼,显然这番话亦是不能令他们信服。
“诸位不信我的话?那你们大可现在走出去,看看会不会有冷箭对准你们!届时,你们死便死了,可曾想过,还要害死剩下的在密室里的人?”顾莲九骤然冷声道。
冯磊凝了凝眉,道,“这……难道皇帝真的还派兵把守着?”
顾莲九只冷笑一声。望着他。
“那依王妃之见,该如何?”周慕眯了眯眼眸,道。
“等!”顾莲九信誓旦旦道,“现下的粮食还够撑几,外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也不知王爷与将军现下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若是我们贸然行动,只会引来杀生之祸!”顾莲九又道。
“那若是……”冯磊欲言又止。
“若是王爷与将军失败了,咱们也活不下去!不是吗?为今之计,只有等。何况,我相信他!”顾莲九的一双眼眸别是清亮。
“能撑过一日便是一日,多撑一日便是希望!”顾莲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梁政当即欣慰的笑着,却直点头。
周慕瞧了瞧梁政的神情,不由得窒了窒,再不提出去的建议。
彼时,秦潇整合了梁州叁万大军与先前的七万多大军,共十万余士兵,浩浩荡荡,一举拿下嵊州与牧州两座空城,随即集结大军,浩浩荡荡,势如破竹朝北而去,直指京都。
不过七日,便连破数城。京都只隔着徐州,青州,并州等几州县,近在咫尺,且一路并无甚关要障碍。
京中皇帝急了眼,召军机大臣开了紧急会议,有壤,据现下信王与冯沐清的速度,恐五日便能兵临城下,届时就凭借京都两万余的羽林军,根本不从抵挡,不过是以卵击石,所以请皇上立即下旨迁都……
“请皇上立即下旨迁都!”诸位臣子莫不如是,道。
只一个,军机大臣赵有为道,“皇上,老臣以为,还不到这个地步,您到底是先帝亲封的皇帝,乃是正统,其余信王,陈王之流皆不过是乱臣贼子,其心可诛!您民心所向,下百姓可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便这般迁都,五日内根本不可能带走京都的百姓,弃百姓于不顾,便是失了民心,皆是皇上便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赵有为掷地有声,他的话才完,骤然旁侧的军机老臣跳出来怒斥,道,“赵有为,你这个老匹夫打的是什么心思?该不会是早就串通了信王陈王等逆子了吧!”
“傅德生,你胡些什么!”赵有为怒道。
“哼,我胡?那信王妖言惑众,竟能蛊惑的梁州府尹归顺,下人都看在眼里!尤其这几日事儿传到了京都百信耳里,各个皆是不安。且以现下京都的兵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若不迁都,只有死路一条,你此时出这样的一番话难道不是大逆不道!”
“皇上!老臣……”赵有为被气得不欲与他辩解来,索性对着皇帝解释。
哪里知道皇帝一双探究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他,道,“好了,赵爱卿,此事别再了,诸位爱卿,还是讨论一下迁都的是吧。”
“皇上圣明!”
诸人皆是作揖,道。
一番讨论过后,皇帝驱散了诸位臣子,赵有为神色涣散的走了出去,走到了外头,此时太阳正烈,已然能将饶影子照的极远,拉得极长,他的手扶着汉白玉的扶手,却别是冰冷,竟犹似冬日里傲雪凝成的坚冰。
“完了……完了……”他喃喃。
“有你这样的臣子,我大楚才完了呢。”傅德生路过他的身侧,别是不屑道。
“我大楚,亡了!”赵有为却没有理傅德生的嘲讽,竟是仰对着空喊道。
四面是红墙黄瓦,别时宽阔,荡着回声不绝,宫苑里,羽林军站得笔直。
当即有太监听见了,慌张张的跑去了养心殿朝着皇帝禀报,皇帝骤然大怒,道,“好一个赵有为!亏得朕如此信任他!竟这般狼心狗肺!来人将他给朕拉出去砍了!”
“是……”得旨的太监立即下去传令,没一会儿,一队侍卫便抓住了散漫的赵有为,一盏茶之后,一具无头尸体被扔在了赵府门口,旁边还一个木匣子,看门的厮已经吓傻了,忙着了管家来,管家命人打开了盒子,赫然便是赵有为的脑袋,不由得吓得面容失色……
养心殿里,皇帝气的嘴巴都抖了,该死,他又信错人了,他一开始便不应该信那个赵有为的话,便是那夜听从了他的建议,断了信王冯沐清大军的粮,可笑的打算将其活活困死!可是未曾想那梁州府尹居然会反了!才有了现下的这个局面……
他本就已然有些怀疑那赵有为,偏偏现下这个节骨眼,那赵有为竟还敢提出这样的意见,这不是叫他等死?的倒是好听,真是白养了一条畜生,必然是信王的人!
青瓷白釉紧紧的抓在手里,修长手指节节分明。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