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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已经在ct室的门外等候,是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听他和高油翁聊时我得知这两家早些年间是邻居,后来市里搞拆迁那钱伯便搬了出去,来往渐渐稀少,直到一段时间之后他又调到这间医院才去拜访了高油翁,我们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因为有个熟人方便打马虎眼,若是男人怀孕的消息泄露出去,估计我出不了医院就被专家带走研究了。

钱伯穿着白大褂又带了口罩,看不清模样可身材极为魁梧,他并不知道我怀孕的事,高油翁只是来检查肚子里的囊肿,他当我们为了省个挂号费也没有询问,高油翁对西医的手段不熟悉,还以为拍个ct就能看出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可到了医院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钱伯领着我们找了不少熟识的医生护士,验血验尿的忙碌了一个多时,医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而钱伯终于拿着一张化验单出来。

也终于摘了口罩,普通饶长相只是牙齿特别洁白,他先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便拉着高油翁和冒充我父亲的达国凡走到一旁,三人嘀咕着还不时鬼祟的打量我,看着这副架势就可以知道,事情正朝着对我极为不利的趋势发展。

“甄晓哥,你喜欢孩子么?”短暂的相处后,高玲对我亲切了许多,我估计还是看在腹内婴儿的份上,也许我在她心里就是个新鲜玩具,但不得不这个活泼的丫头挺可爱,穷饶孩子早当家,高玲年纪轻轻便操持一切家务,比同龄女孩多了些沉稳却依然保持着真烂漫的青春之气,我对她的感觉挺不错,如果她不一直劝我把孩子生下来,我简直想要认她当干妹妹了!

那一面交流了几句后高油翁严肃的点头,向钱伯道了谢便带我离去,走到僻静的较落后他:“六公分的囊肿,医生如果是女人可以确诊为子宫肌瘤,可你是男的,他们怀疑某些器官癌变了,可咱们知道实情,这已经可以确定喜脉没错了,甄晓兄弟,怀孕和子宫肌瘤,你选一个吧。”

呵呵,我有可能身患子宫肌瘤......什么时候再来个白带异常呢!

中午就已经相信自己怀孕的消息,现在的心情也只不过是几个医学名词带来的荒谬,我不由自主的摸摸腹:“怎么办?我生不出来,也不想生孩子。”

“这是个麻烦事,就因为你生不出来,所以我也想不通这玩意究竟是啥,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回家,把今晚的鬼事渡过再。”

从医院回到家里,喝了口水后高油翁便带着达国凡离去,他既然接下了这件事就一定要保我平安,先不肚子里的是啥怪物,总归与王成的事脱不开干系,他准备先去王成家的火灾现场看看,再去我家看晴的笔录,顺便找找那木偶人是否在床上躺着,而我这个身怀六甲的男人最需要的是静养,便留在他家安心养胎了。

“玲玲,我是不是该吃点酸的?”

“酸儿辣女,你想要男孩么?”

“不想,我不想要孩子。”高油翁家的院,我躺在他的躺椅上,盖着两件厚衣裳捂出一身汗。

高玲这个丫头当然要照顾孕夫,而我被动的陷入堪破生死的状态后就任由她折腾了,好像女孩子生就有种演戏的欲望,半时以前高玲还一本正经的像护士一样给我量了体温,现在又仿佛丈夫照顾媳妇似的,时不时伸出指头在我肚子上戳一下,那欢乐的笑声就好像这孩子是她的。

“玲玲,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还是孤儿院被收养?”我妈总我是垃圾堆里捡的。

“你才是垃圾堆里捡的。”高玲白我一眼,撅着嘴:“开个玩笑你还真信了,我就是爷爷的亲孙女。”

“那你的父母呢?”

“我妈难产去世,我爸在外地上班。”高玲抬起头,调皮的眨眨眼:“别这些了,告诉你一件事吧,知道今中午我们如何发现你俩藏在巷子口的吗?”

“。”

高玲没有话,而是跑进屋拿了一长一短两根香放在我眼前,得意洋洋的:“今我没去上学,你敲门时我在看电视,正准备去开门就听见家里啪的一声响,扭头一看,爷爷给菩萨供奉的香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我爬上房顶正好看见你俩鬼鬼祟祟的向巷子尽头跑去,便拦住爷爷绕了个圈溜到你们身后了,我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可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跟断香上:“香为什么会断?”

“不祥之兆呗。”高玲解释道:“香不燃,神不管,香折断,有险难,这十二个字就是给神像上香时如果点不燃就明老爷不帮你,因为你是个有罪的人,要是无缘无故的香断了,就明这家有危险,神仙提前示警呢,你一敲门这香就断了,我当然不敢给你开门。”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道:“你家神像这么灵?”

“当然啦,爷爷是高人,他的神像自然厉害。”

“来,我去给菩萨上柱香。”

平时去庙里拜佛,灵不灵是两,光那香火钱也难以承受,现在有个灵验的菩萨还不收钱,当然要好好祭拜一番,我翻身滚下躺椅,揉着肚子一步步向屋里走去,没走两步就不耐烦了,难道我还怕流产么?巴不得这孩子赶紧滚蛋,于是冒着扯着蛋的风险大步流星。

高油翁家可以用贫困来形容,好像他对钱没有概念,衣食足即可,并没有好吃好喝的愿望,更没有努力赚钱让儿女过的舒坦些的念头,如今家家户户都是转角布艺沙发,高油翁家还是老式的弹簧沙发,犄角处已经沾染了无法清洗的黑色油污,其余的家具也有十几年的历史,那电视机虽然不是黑白的,却也有些年头了,好像还珠格格刚上映的时候我家就用着这种电视。

院采光很差,而高油翁家又是串起来的屋子,只有每清早太阳升起时有那么一阵阳光还是照在最外面一间,但短时间的照耀无法驱赶屋子里的发霉的陈旧味道,墙壁也因潮湿脱落了许多墙灰,只是贴了不少明星的海报遮挡,可看上去就好像打了补丁的衣服一般更显破旧,那股破败的气息从每一件家具和每一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刚一进门我就有捂鼻子的念头,其实这种味道并不是多难闻,起码比公共场所好多了,但我同时感觉到的还有一种苍老腐败的气息,就好像快进棺材的老人身上所围绕着的味道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逃离。

高玲还在身边,我自然不能伤他的心,硬生生止住捂鼻的动作,可没来由就泛起一股心酸,想到她就坐在这破旧的屋子里美滋滋的看着电视的画面就有些心疼,造化弄人,有些人理应得到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却被残酷的现实一次次的迫害,比如高玲也比如晴,这两个女孩一个单纯喜人,一个温柔怯弱,可处境都不算美妙,正应了那句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我是杞人忧了,自己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男人嘛,总是对漂亮女孩多一份心疼。

最外间算是客厅,北墙下有个一人高的佛龛,一尊搪瓷观音像摆在上面,披着白纱又慈眉善目的观音双眼微合,有种睡眼惺忪的感觉,一手端着杨柳玉净瓶,一手捻着兰花指,虽然蒙了不少灰尘却也可以看出是古董级别的宝贝,最少也是普通人家祭拜了几十年的。

高玲站在佛龛边上挺起胸脯孑然而立,好似菩萨的收养的玉女一般,她指点我先双手合十再三鞠躬,然后接过她递来的香,正准备点燃再三叩首,此时却忽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我点不染这三根香。

严格来并不是香点不燃,而是打火机蹿出火苗后只要凑近香就会熄灭,可在这种密不透风又略显昏暗的屋子里连气流都仿佛禁制了,并没有丝毫的微风吹熄火苗,再联想到高玲刚才的那十二个字,这分明是香不燃,神不管的意思。

接连试了三次都无法成功,我看向高玲,她的脸上写满了迷惘,但看那意思应该也是想到了不好的方面:“甄晓哥,”她从烟灰缸里拣出一根雪糕棍:“你把木棍点燃再点香。”

这不是有用的主意,可我却只能尝试。

捏木棍的手都开始颤抖,我一点点挪到佛香的顶端,打火机的火苗微弱,可这木棍的光亮却大了许多也就更不容易熄灭,但火焰包裹了佛香,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那三根香就好像不会燃烧一般,静静的躺在火焰里,跳跃着的火苗在我心里幻化成一张冷冰冰毫无生气的脸,无声的讽刺着我。

死寂,只有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微弱嗤嗤声,还有我和高玲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我们紧盯着佛香,可差不多过去十几秒也没有任何变化,高玲结结巴巴的,鼻音很重好似快哭了:“甄晓哥,要不等爷爷回来再吧。”

“好吧。”甩手将火焰熄灭,正要将佛香放回佛龛上,却是接连三声轻响,三根断掉的香轻飘飘落在我脚边。

香不燃是神仙不想管我,香断了是什么?不祥之兆?

我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略带了一分自嘲:“这是观音菩萨不想管我的意思?”抬头望向高玲,她无比同情却也无可奈何:“甄晓哥你别灰心,爷爷一定有办法救你。”

“嗯,没事。”观音菩萨都帮不了我,高老头真的有办法?如果今以前我还希望找到一位会抓鬼的高人,可现在只能绝望,难道王成或者害死王成的鬼比美猴王还厉害?怎么菩萨都没辙呢!

这一刻我忽然进入一种看开的境界,脑中不再思索任何事,心里也没有一点负担,仿佛陷入必死之地的等死心态,既然无力反抗就随他去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而我看开了,高玲却不知从何来的内疚,或者是同情,她有些难过却不知怎样安慰,我走到她面前摸了摸柔顺的覆额碎发,正要两句故作轻松的言语,却忽然看见她身后通道的屋顶爬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