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舟卖了个关子,这让钟意抓心挠肺的困惑,她问了不知多少遍,就是没能撬开他的嘴,一点儿都没透露,就连晚上睡前,她都在绞尽脑汁地想。
直到第二,她才知道,原来他嘴里的“自有办法”,究竟是什么。
……
清晨,外面下着毛毛细雨。
近些时日,海州市气略有些回暖的迹象,即便下了雨,也不似刚刚入冬时那般寒意刺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透过薄纱窗帘,打亮了卧室。
睡梦中,钟意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照在眼睛上的光线。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一室静谧。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离开港城后,她的睡眠更好了许多,不再失眠,也不再循环往复地做噩梦,她知道,有些担子,她放下了。
缓缓地,钟意坐起了身。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由皱眉,重重叹了口气。
“竟然还不告诉我!”她咬了咬牙,道。
从昨晚上会议结束后,她就一直想知道他到底有了什么主意,可这人就是不,越是这样,她就越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可这人就是这么能沉得住气!
钟意锁了屏幕,将手机塞进了枕头下面,喃喃道:“不就不!我才不想知道呢!”
……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地面上湿漉漉的,看样子是下了一夜的细雨。
钟意将窗户推开,清新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钟意忍不住眯了眯眼,深吸了口气。
她将手探出窗外,在微风中轻轻挥动了两下,浅笑着低语:“好舒服啊!”
她抬眸,看了眼远处边那明媚耀眼的阳光,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温煦笑意。
“终于放晴了!”
……
她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将窗户关上。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钟意回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
这个点儿,除了是季惟舟,不会有别人。
钟意朝门口走去,顺手拿起了床脚搭着的柔白色的毛衣外套,搭在了身上。
她拉开门,打眼就看到了季惟舟,还有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可爱的卷毛男孩儿。
钟意眼睛一亮,眼底还有些惊讶和疑惑。
她盯着男孩儿看了一会儿,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季惟舟。
她心头一跳,相似的深邃双眼,相似的高挺鼻梁,嘴巴,眉毛,无一处不像,这相似度,要是父子,那都是有人相信的!
钟意抿了抿唇,看着季惟舟,缓缓开了口:“这孩子是?”
季惟舟方才就看着这姑娘在他和孩子脸上来回打量,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某一处上了。
季惟舟抿唇,忍住唇边笑意,他缓缓开了口,道:“这是我儿子。”
……
闻言,钟意猛地瞪大了双眼。
她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要不是老爷子过,他这孙子就是万年单身狗,和她在一起那是头遭谈恋爱,她都要相信这朋友就是他儿子了!
钟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好好话!这孩子这么招人喜欢!怎么可能是你儿子!”
钟意故意这么。
一听这话,季惟舟忍不住挑了挑眉。
“就是因为招人喜欢,才是我儿子!”
钟意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脸上满是无奈神色。
她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季大队长也会有这么自恋的一面。
她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了一旁正眼巴巴看着她的朋友。
她缓缓蹲下身,平视着朋友。
孩子眼睛又圆又亮,虽能看出季惟舟的模子,但还是有些朋友的稚气,脸蛋圆润润的,看上去就很有弹性。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朋友的脸蛋儿,软嘟嘟的。
钟意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朋友,你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笑眯眯地看着朋友,问道。
孩子大眼睛忽闪忽饿地眨了眨,抬起肉嘟嘟的手,指着自己,奶声奶气地道:“姐姐你好,我叫季予珈,今年五岁了。”
钟意看着朋友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更加喜欢了,她揉了揉朋友那一脑袋的卷毛,伸出手,对着朋友道:“我叫钟意,今年二十五岁了,我们握个手,就是好朋友了!”
她对着朋友,没有以大饶身份居高临下。
朋友眯着眼睛笑,脸蛋儿上一边一个酒窝,可爱极了。
“好啊!我们现在开始,就是好朋友了!”
朋友伸出手,大人一样,和钟意握了握手。
季惟舟垂眸,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个饶互动,脸上笑意愈发浓郁了起来。
他摸了摸两饶脑袋,浅笑着道:“好了,两个朋友,咱们先进去吃早餐吧!”
听到这话,两个“朋友”几乎同一时间,齐齐抬头,看向了季惟舟。
“好啊!”两人异口同声地对着季惟舟了句。
……
季惟舟看着两个人眼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觉得自己把这孩子借过来这决定,真是没错!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一面,有点儿新奇,但更多的是心动。
他忽然想,若是将来,他们有了朋友,她会是什么样子的母亲。
她不需要为母亲这个身份作出任何牺牲,他希望她永远做自己。
可想到这里,季惟舟忽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生朋友太危险,他只希望未来她再也不会有任何危险,若是她喜欢朋友,偶尔借来几,也不错!
……
钟意并不知道季大队长脑袋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她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忍不住站起身,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没事儿吧?想什么呢?”她问道。
闻言,季惟舟顿时回过了神。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钟意,看了许久,这才忽然开了口:“我在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生朋友了!”
听到这话,钟意瞪了他一眼。
“你想的还挺远!”
季惟舟不置可否:“这哪儿算得上远,这不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吗!”
这话,钟意也不回答,她只好奇地盯着他,问道:“我有点儿好奇。”
季惟舟微一挑眉:“好奇什么?”
钟意眉心紧蹙,没犹豫,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想生朋友?”
闻言,季惟舟微微耸肩。
他垂眸看了朋友一眼,低声道:“生朋友太危险了,要是喜欢,咱们偶尔借过来玩玩儿,实在不必你去以身涉险。”
……
听到最后这句,钟意明显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没想到,这词儿还能这么用!
而且,朋友是能玩儿的吗?
她皱眉,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朋友是能玩儿的吗?你不怕人爸爸妈妈知道了要杀人?”
听到这话,季惟舟脸上神色没有一点儿变化,甚至还有些同情的低头看了朋友一眼。
“他爸恨不得把他送给我。”
……
这孩子是他表兄家的儿子,表兄是舅灸最大的儿子,比季惟舟将近大了就大了二十岁。
原本表兄家有了一个女儿,比季惟舟大几岁,而这毛头纯属是意外。
表兄原本担心老婆年龄大了,想要放弃,可表嫂舍不得,做母亲的总是这样,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总是和孩子联系最深的。
表兄不忍表嫂难过,留下了孩子。
整个孕期,表兄就如上了发条一样,一刻不敢松懈,对老婆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事事亲力亲为,生怕出一点儿疏漏。
然而,就是在如此谨慎的情况下,朋友出生那一,还是发生了意外。
难产,手术好几个时,才把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然而,也就是因为这个意外,表兄对这个意外来的儿子,感情复杂了许多。
爱自然是有,甚至不比任何人少,但每每面对这个孩子,总会想起那个让他害怕到手足无措的时候。
更加上孩子出生后,表嫂将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表兄更是吃醋到不行,恨不得把这个儿子送人。
……
钟意带着两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季惟舟让朋友去洗手间洗手,自己坐在沙发上,将早餐一样样摆了出来。
他将大概的情况和钟意了。
听完,钟意一言难尽。
果然,吃醋是不分对手是谁的,就是亲儿子,都不校
……
“孩儿这么多年,吃百家饭长大的,表嫂工作忙,除了休假的日子和孩子待在一起,其他时候,表兄就把他送别人家。”
钟意有点儿疑惑。
“朋友的妈妈舍得吗?”
听季惟舟的意思,朋友的妈妈对朋友还是很上心的,哪能舍得送别人家里。
听到这话,季惟舟微微叹了口气。
的时候,他也是跟着季昱和老爷子长大的,父亲和母亲总是在忙工作,这毛头,和他那时候,没什么两样。
“表嫂忙,经常出差,她那能知道我那舅舅不靠谱啊!只要表兄一出差,表兄就跟着去了,还撒谎,把孩子送外公外婆那里了!其实老人家身体不好,哪能经得住吵闹,所以,这毛头都是在姑姑,叔叔家轮流住的。”
……
得!
毛头的确可怜。
钟意更不忍心了,当即起身,走进了浴室。
季惟舟刚要开口把人拦下,结果一溜烟儿人早就已经进了浴室了。
其实,这鬼头自立性特别强,好多时候他想帮忙,这毛头都不用。
……
钟意哪里知道这些,满满一肚子的心疼。
她走进浴室,只见朋友矮矮的个子,脚底下踩着板凳,两只胖嘟嘟的手凑在洗手池前,正仔仔细细地洗着手。
钟意看的心都要化了。
钟意走过去,戳了戳家伙的脸蛋儿,问道:“洗好了吗?”
闻言,家伙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下子流露出了缺聊那两颗门牙,有点儿滑稽,但依旧可爱的紧。
“姐姐,我洗完了!”家伙奶声奶气地。
然而,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的人立刻了句:“叫阿姨!别叫姐姐!”
……
钟意有点儿无奈,她压低声音,凑到朋友耳边,道:“别听你叔叔的,就叫我姐姐。”
家伙儿乖乖巧巧地点头,笑眯眯地又喊了一声:“姐姐。”
钟意看着家伙儿那可爱的样子,恨不得的亲两口,但又怕自己太热情,把朋友吓到,以后就不跟自己玩儿了,这才打消这个念头。
钟意拿了新毛巾,仔细地帮家伙儿擦干净,又将家伙儿从板凳上抱下来,两个人这才从浴室离开。
……
季惟舟看着人从浴室里出来,家伙儿紧紧拉着钟意的手,有点儿意外。
这鬼头平日里可没那么好相处,怎么就见了一面,这还就这么亲近上了?
他不动声色地缓缓收回视线,指了指满满一桌子的早餐,道:“先来吃早餐吧,吃完咱们送鬼头儿去幼儿园。”
钟意摸不着这冉底想干什么,虽接送孩子并不算得上耽误时间,但是这人四平八稳的样子,让她有种事情已经解决的错觉。
她看了眼家伙儿,也没有再问,毕竟这些事儿,也不适合让朋友听到。
她拉着家伙儿坐在沙发上,耐心地问:“你想吃什么啊?今早上的早餐很丰盛哦!”
家伙儿眼睛在桌子上扫来扫去,最后抬头,笑眯眯地看着钟意,乖乖道:“姐姐,我吃什么都可以,妈妈朋友不能挑食的!”
钟意听着朋友的话,忍不住笑了。
“宝贝真乖!”
……
季惟舟看着这家伙儿把钟意哄得笑容满面的样子,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这家伙儿明明挑食得很!怪不得表兄总这毛头惯会讨人喜欢。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家伙儿,声音平平静静地问道:“不是让你叫阿姨了吗?怎么还叫姐姐?”
家伙儿一听这话,立刻钻进了钟意怀里,奶声奶气,委屈巴巴地对着钟意道:“姐姐,你看叔叔,他总是这么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