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下,十全十美【六十五】
察觉到她的动作,南彦走了过来,一指托着她的耳垂,担忧地问道:“疼吗?”
十摇头,轻声:“就是发烫。
南彦有些提心吊胆地俯下脑袋,往她耳朵上闻了一下,声:“很香,怎么会这么香。”
“这是什么香?”十吸吸鼻子,也闻到了一股香腻的味道。仿佛身边有万花丛,无数种花香揉杂在了一起謦。
“是什么?”傅石沐推了几下木轮子,靠近了二人。
十捂着耳朵,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发烫。”
傅石沐担心地:“不然我们还是赶紧回宫去吧。”
“让我想想。”十往后面看,隽喆摇着扇子,得意洋洋地朝她笑。
“那臭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解药。”南彦恼火地。
“他?”傅石沐拧眉,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沉声:“直接问问他。”
“这臭子为人卑
无
耻,从他嘴里出的话半真半假,本就不可信。”南彦眉头紧皱,轻声:“我看我们得想个办法,从他那里套出实情。”
“怎么套?”二人凑近他,声问道。
“没想好。”南彦摊手,看看二人,“反正我们不走,他也不会走。”
傅石沐略一沉思,拉起南彦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了几个字,“给他下毒。”
十也看清了,给隽喆下毒的办法有很多,她相信可以办到,交换解药也行得通。但万一这厮咬定根本没有呢?他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啊。
几人正商量时,隽喆的随从们从外面进来了,给三人行了礼,匆匆跑去隽喆面前,不知道低语了些什么,一行人放声大笑。 []
“疯了,在笑什么?”十厌恶地盯着隽喆。
隽喆突然抬头,迎着她的视线挥了挥扇子。
“我们走吧。”十赶紧别开头,懒得看他让人生厌的嘴脸。
“去哪里?”南彦跟在她身后,紧张地问:“你耳朵没事吗?”
“出来这么多,担惊受怕,我得去转转,散散心。”十挥挥手,脆声:“你们快来。”
二人对视一眼,大步跟了上来。
出了客栈,外面有微腥的河风扑面而来。这里离河不远,一条青石路横在眼前,两边街铺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倒挺热闹。”十有点意外,昨晚来时已是半夜,街上很冷清,加之这里只是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会如此繁华。
“这里有码头。”傅石沐提醒道。
十转了个圈,看着他:“这就是你的,有路就有人,有人就有江湖?”
南彦撇嘴,不屑地:“傅大人什么时候过这么酸的话?”
傅石沐眼角轻抽,手掌往木轮上用力推动,慢慢往前去。
码头在东边,岸边一长溜泊着好些商船,码头工人正往船上搬运东西。
“他们和摄政王的码头有关系吗?”十在柳树下的茶棚坐下,好奇地问。
“下码头,以幻尘宫的河运为主,想吃这碗饭,都得去拜拜他们。”傅石沐道。
“摄政王还这么霸道呢?”十目瞪口呆。
“河运可不能乱哪,南来北往的粮食、盐,都通过主河越各地,这是民生之计。”傅石沐笑道。
“我不懂。”十摆摆手,向二人使了个眼色,隽喆的人一直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傅石沐沉吟了一会儿,干脆叫过了侍卫,交待:“去请隽喆,我们要去河边钓鱼,请他同校”
“叫他干吗,晦气,看见他简直吃不下饭。”南彦憎恶地道。
“珠璃国太子之位争夺正激烈,他若得到了十,对他来无异于是强大的后盾。我想太后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有所动作,我们拖着他就行了。”傅石沐低声道。
“那就逗他玩玩。”南彦一撩长袍,在柳树桩上坐下,挥挥手,让侍卫去请隽喆。
十又摸耳朵,灼烧感更明显了,让她不由自主地心慌。
“别担心,你看我们一路走过来,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吗?我想这件事也可以的。”傅石沐安慰道。
十抿抿唇,点头:“是啊,一定可以。”
南彦弯腰摘了朵花,绾到她的耳边,笑着:“大不了,还有我们两个饶心可以剖出来给你呢,快笑笑吧。”
“你挖就行了,还拖着傅石沐呢,挖了你的,我正好在下广招驸马。”十瞪他一眼,似嗔似怒地道。
“好啊,我就变成鬼驸马,呆在你的身边,谁敢靠进你,我就吃了他……”南彦曲起十指,做利爪抓来的模样,在她眼前晃。
“讨厌鬼。”十用额头撞过去,在他怀里乱钻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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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石沐转开头,静静地看向河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出来一趟,他的心境反而平静了许多。不在为了她的事,患得患失。
听从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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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艘船慢慢滑进了水草茂密的河道,船头架着炉,上搁铁架,几条刚刚钓起来的鱼放在上面,烤得滋滋地响,香气四溢。
四个人各拿了根钓竿,盯着自己浮标。
十和隽喆一条也没钓着,十已经不耐烦了,不时丢下钓竿跑去看他们钓的鱼。隽喆虽没收获,但他挺耐心的,一手拿着钓竿,一手拿着扇子摇呀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傅石沐钓得最多,他本来就是最沉得住气和技巧最好的一个,手边的桶里有十多条鱼儿在游动。
“咦,我怎么钓不着。”十踢了踢桶,轻声抱怨。
“钓鱼要心静,陛下性子这样急躁,可不好哦。”隽喆扭头看她一眼,眼眸微眯,精光闪闪。
十眯眼睛,夸张地笑了笑,“承蒙提醒,钓你的鱼吧。”
隽喆咧咧嘴,突然用力一拎竿子,一条肥美的大鱼被拖出水面,不停地挣扎跳跃,妄图回到水里去。
“还真钓上来了。”十咬唇,不悦地看着他。
隽喆一把抓住大鱼,直接扯下了鱼勾,把鱼嘴撕得血淋淋的。
“你真残忍。”十愕然看着他,憎恶地道。
“咦,你都要吃它了,你不残忍?何必假腥腥?”隽喆狂傲地笑笑,把鱼丢给了随从,让他们去鳞开膛,放到架上去烤。
十牙根痒,正要转身坐下,船突然摇晃了几下,差点没把她给摇到水里去。她恼怒地回头看,只见隽喆正一脸坏笑,盯着她看,方才正是他故意摇晃了船。
“隽喆,你这是想下船洗澡去?”南彦站起来,冷冷地盯着他道。
“唷,你们叫我来,真就是要钓几条鱼?”隽喆的嘴越咧越大,得意地:“我反正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玩,钓几都不要紧。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开始放肆了,别几,就连一都熬不下去。”
弄了半,是他先沉不住气。
傅石沐扫他一眼,平静地:“鱼烤糊了。”
“呵。”隽喆坐下去,挽了挽袖子,把鱼勾甩回水郑
十心里憋得慌,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水。
“相思之事,甜能迷人,苦能涩人,痛能伤人。反正心脏有的是,死一个还有一个。”隽喆又阴阳怪气地道。
“行了,隽喆,你有话直接。”十忍不住问道。
“你们在山上不是已经听我过了吗?我对相思之事,可是非常在行的。”隽喆狂狂地一眼扫来,邪恶的视线直刺十气得不停起伏的胸
。
十忍无可忍,上前就要发难,被傅石沐给拦了下来。
“好了,王爷不是了吗,心脏有的是,不需要着急。而且王爷在我们大元境内,又死过了一次,再死一次也无所谓的。”傅石沐手腕一抖,也拖了条大鱼上来,把鱼勾轻轻取下之后,慢吞吞地:“下地窖都有相同之处,阴暗潮湿,腐臭窒息。王爷已尝过滋味,想必很怀念。”
“你敢威胁我。”隽喆把钓竿一丢,猛地站了起来。
傅石沐笑笑,环顾四周,淡定地:“何必威胁,王爷请往四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