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车窗伸出来的这个光溜溜的脑袋,我的脑子卡了一下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地喊道:“嘿哟,我艹,老光?怎么会是你这个狗日的?”
我实在没有想到大师兄安排给我的联系人,竟然是我在集训营时认识的老光,也就是红龙特种部队中那个油嘴滑舌的老士官。我以为从集训营分别之后,大家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面了,然而命运却总是爱开人玩笑,我们竟然在这异国他乡,再次相会了。
他倒也没怎么变,只不过在日本东京这繁华之地,西装革履,秃头油光,人模狗样的,跟在训练营里水里来泥里去、摸爬滚打的那种铁血彪悍的气质,有着截然的不同,一副奸商模样。
老光瞧见了我脸上的惊讶,嘿嘿地笑,瞧你这个傻样,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客客气气,一本正经,老子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来,这儿人多眼杂,别站着了,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谈。我点头,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给杂毛道介绍这哥们,杂毛道好巧,不过怎么想着跑着日本来了?
老光一脸得意,当时我我懂三门外语,你们还不相信,这回相信了吧——09年集训营结束后,上面要选拔些人来日本,享受一下这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三十八个人里面挑两个,老子硬是凭着对艺术的敬仰,过五关斩六将,脱颖而出,到现在厮混都一年多过去了,回想起来,恍然如梦啊。
他吹嘘着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副驾驶上突然发出了笑声,得了吧,当初上面选你过来,还不就是看在你这形象足够猥琐么?
“王、王加?”
这车里面没有打灯,我先前只以为旁边这个只是一个普通的随员,没有注意瞧,结果一听到这声音,刚刚准备坐下来的身子腾地一下跳起来,直接就撞到了车顶上去。摸着脑袋,我也不觉得疼,朝着副驾驶座望去,这才发现坐在副驾驶座上面的短发女孩,竟然是我集训营的同学王加。
“不会吧,这也太巧了吧?”我吃惊地喊着,一脸的惊讶,而前排的老光和王加得意地哈哈大笑。
王加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老同学,没想到是我吧,上面你们这次是过来跟进西大寺观音院六十年一次的盛大会阳节,而这个项目正好是我在盯着的,最了解情况,所以就跟着老光一起过来了,不过大家身份特殊,我们也不好暴露,没有去机场接你们,不好意思哈。
我们将车门锁上,寒暄着话语,而老光将车子缓缓开出这条街道,朝着稍微偏僻的地方开去。
我在车上给杂毛道和老光、王加相互介绍着,大家互道久仰。
瞧着后视镜,王加撩了一把黏在额头的短发,十分感叹,老同学,上头有一位副巡视员级别的大人物要前来日本东京执行任务,我们还疑惑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你,从科级到副厅级,才两年的时间,太让人惊讶了,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啊?
想想也是,当时训练营结束之后,同学们分东离西,各奔前程,而我却躺倒在病床上,下半身瘫痪,眼看着就是拿一级残疾证的节奏,谁会想过我有今呢,果真是人生如梦。
不过这人啊,总是人前风光人后遭殃,想一想我这两年来吃过的苦头,承受的压力和生死,倒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稍有差池,那边是白骨一堆,我能够有今这成就,那也是汗珠子摔成八瓣,浴血奋战,踩着白骨一路趟着血走过来的。
故人见面,不胜唏嘘,王加感叹于我这些年的经历,也有心试探我和杂毛道的身手,不过老光这家伙别看油滑,但还算是专业,也没有多叙旧,先跟我们谈及了关于会阳节终选的信息——这二月第三个星期的会阳节初选,总共有两百二十八人触摸到过神木,这些都是民间有资格的,而日本各修行门派也将会派出自家最杰出的子弟出来,所以在三后的夜里,估计会有三百左右的裸男来参加。
这终选和初选有些相似,所有人会集中在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之外,然后会抛出一根类似于神木的钥匙,所有人将会对这把钥匙进行抢夺,唯有最后争胜者,能够走入静阁,获得伊势神女的花冠,完成照大神的神圣祝福,成为新一代的最强福将。
到这儿,王加告诉我,在日本神道教的神典之中,有一个和玛雅历法差不多一样的预言,到了明年年末的时候,会发生连续三黑夜,从而导致地球磁场变化,地置换,远古回归,白变成黑夜。
能够安然度过的人,精神能力提升,成为新宇宙的神灵,不能够渡劫的,就要变成宇宙的尘埃,而这一个六十年一次的最强福将,将成为庇护世人平稳度过的盖世英雄,救世主。
老光笑了,妈的,这日本还真有够猥琐的,整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就是为了弄一个娘们。不过……这一次被拿来当做祭品的神女,咱们还真的都认识,你知道是谁么?
老光一副“你猜猜看”的表情,我和杂毛道对视苦笑,没有多,他自个儿倒是绷不住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起了来:“哈哈,你们肯定猜不到,那就是我们在怒江峡谷里面遇到的那伙日本人里面,那个条儿顺得跟画上仙女一般的日本娘们,还记得吧?妈的,晓得这件事情,老子恨不得也系一条兜裆裤,直接冲到那西大寺观音院里面去闹腾一番,不定,老子就是那个最强福将呢!”
老光着着,口水都留了下来,王加以前跟这家伙不熟,不过同在日本,彼此也混得比较熟稔了,打击他道:“得了吧,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几个自卫队还可以,想要去对付那些整日里以修炼为目的的家伙,你就别上去献丑了,先打过我再吧!”
集训营时学员队曾经和红龙进行过友谊较技,不过那是在限制能力的基础上,即便如此,王加依然能够打败对方,在搏击术上,自然是极为强悍的女汉子,老光没少吃亏,一听到立刻蔫了。
这两人一阵调侃,而我则直接告诉他们,我这次过来,就是要救出这个劳什子伊势神女。
老光惊呆了,陆左,别闹,那可是人家日本整个修行界的盛事,连皇都在关注,你去闹那么一出,至于么?王加倒是反应过来,心翼翼地试探道:“嫂子?”
杂毛道嘿嘿坏笑,算是吧。
这话儿一出口,老光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而王加不由得大声叫喊起来:“啊,太浪漫了!‘为了你,我愿意与这千万人为敌!’啊……”长吁短叹好一会,两人终于跟我们确定下来,今太晚,他们准备的资料并不充足,只是见一个面,明会再过来与我们沟通,不过还是告诉了我这加藤一夫的地址。
畅聊了好一会儿,两人需要返回驻地去跟我们准备相关的资料,于是将我和杂毛道放在了路边。
即便是我一再表达了自己的决心,这两人都还是觉得有些玄,王加瞧见了杂毛道抱着的雷罚,问能够见识一下传中的飞剑么?雷罚不是杂耍的玩艺,不过这两人是我朋友,杂毛道倒也没有太多的傲气,手一挥,那飞剑便朝而去,这才总算安定了一些两饶心思。
夜露深重,我们步行走回阿木开的旅社,与主人家打过招呼,还见过了他的日本老婆和三个子女,寒暄一番后回房,瞧见这一屋子的东西简直就是闹翻了——朵朵拿虎皮猫大人鼓起的肚腩在打鼓,妖在追逐青龙,那东西才出蛋壳没多久,反应能力并不强,结果给妖抓住下了狠手,这狐媚子颇有些女王风范,可着劲儿地弹着青龙的屁股,一边弹一边还嚷嚷道:“弹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弹死你这个负心儿……”
她这是在伙伴之中竖立自己领导者的威信,而青龙泪眼汪汪,不过倒也没有挥出几爪,将这房子搞塌,想来也是虎皮猫大人镇场子的功劳。
我瞧见青龙那红肿的屁股,后背莫名地感到一阵疼。
和这些东西在一起,不管有多少难事,都不会觉得心烦,开开心心,一夜无事。次日阿木请我们吃了一顿富有关东特色的早点,日本的菜肴精致巧,总结就是一个字,少。饭后我给了阿木一个地址,让他送我们过去,他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照办了,发动车子,绕过两个区,到达了一片颇有古韵的木屋建筑群。
丰池宫苑,这里是加藤家族在东京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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