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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威胁?老夫只是通知

雅兰公主回京,同行还有乌勒的使臣。

汗王逝世,王位悬空。

公主回来了,公主的孩子却没有回来,才一岁多的孩子正是离不开母亲的时候。

这么的孩子被留在乌勒,不就是想要威胁雅兰公主让母国出兵,帮乌勒度过动荡之期。

乌勒现在的局面,此前已亡故的黎阁老早就预言过。

汗王明明正值壮年,王后也是来自乌勒的最古老的盟旗。

这个关头,王后却主动退位让给雅兰公主。

黎阁老直言,乌勒自身已是危矣。

那时太后把持朝政,一心想铲除异己,不惜答应乌勒有些荒唐的要求。

太后现在幽禁后宫,一堆的烂摊子留在了现在。

皇城宴会。

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眷入宫。

孟时岚本不想入宫,但是陛下竟然点名叫她去陪公主话。

她陪公主话?!

孟时岚自诩已经见过不少的世面,就连长公主的刁难,她都能冷静应对。

但现在叫她特意作陪公主,这可就不是陪着喝两口茶水,陪笑两声那般简单。

皇城庄严巍峨。

官员入宫,家仆丫鬟都是在宫外等候。

孟时岚杵着双拐,被春杏和春桃扶到宫门边。

宫门边早就已经有了两抬轿撵等着了。

孟家的祖孙俩腿脚都不好,陛下特批了轿撵入宫。

轿撵刚好从杨高的身旁路过。

他看着两饶背影,眼底的恨意翻涌。

杨夫人伤了脸,儿子断了腿。

而孙子回家后总是神经兮兮的,如厕时都会大喊大叫,有人打他,非要把夜壶放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

不出两,整个屋子臭气熏。

孟余山这个老匹夫!想要杀鸡儆猴竟然拿他的孙子开刀!

大殿上的宴会规制和过年的时候差不多。

常进宫的夫人姐们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有孟时岚一人头一次进宫,看什么都新鲜。

田公公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机灵的丫鬟陪在身旁。

“孟姐,奴婢叫枝儿,有什么事儿您唤奴婢就可。”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酒壶,“把这个换了吧,太医现在还不能饮酒。”

枝儿,“这里头是茶水,田公公早就已经吩咐了。”

着她又指了桌案旁的一个软垫,“这也是公公准备的,等会儿行大礼的时候,您就跪在这个软垫上。”

孟时兰没有想到陛下身边的田公公会这么细致。

“多谢公公,费心了。”

雅兰公主落座右下首的位置,乌勒使者位于右次位。

七殿下萧霖落座左下首,孟余山在左次位。

萧霖同坐在后面的孟时岚打过招呼后,整个人斜懒懒地坐在椅子上。

“还有没有贺喜孟公,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外孙。”

坐在孟余山身边程力远,咬重了外孙两字。

他是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孟家已经没有人了,现在还要一个外孙才能支撑门楣。

孟余山的身形不动,只是从袖中拿出一物人扔到了他的脚边,“程将军应当认识这个东西。”

一枚精铁箭头,上面嵌着边南的拓印。

程力远笑了下,他随后捡起那枚箭头,“怎会不认识,我军的箭头。”

孟余山,“认识就好,咱们的账就好清算了。”

程力远随意将箭头扔在桌子上,“孟公这话下官就听不明白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咱们有什么仇可以清算的。”

听到这话,孟余山不怒反笑,随后他又拿出了一枚玉戒指放在桌上。

“那老夫还有一个东西,请程将军再辨认一下。”

程力远这下却变了脸色。

孟余山,“程将军,老夫有个毛病,睚眦必报。”

“当年赤冗的木答将军杀我儿媳孙儿,老子屠了他满门一百多口。”

“老夫战死五个儿子,战场上真刀真枪,技不如人谁也不怨。”

“若是跟老子玩阴招,必百倍索还!”

孟时岚在后面看了个清清楚楚。

怪不得这段时间郭方和郭凡两人都鲜少看到了。

孟余上虽然是个武夫,但绝不是莽夫。

程力远的脸色这会儿也缓了过来,“孟公,这是想威胁我。”

孟余山这会儿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唇角虽然上扬,但脸上每条皱纹里藏着冷意。

“威胁?程将军搞错了,老夫只是通知。”

程力远的手一抖,衣袖带翻了酒杯。

酒杯里的酒散在了他的衣袖上。

这时,帝后相携走进大殿。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待两人在高位上站定后,殿里的人齐齐下拜。

“参见,陛下圣安,娘娘金安。”

陛下缓缓抬手,“众卿都起吧。”

随后他看向穿着乌勒王后服的妹妹,“雅兰三年不见,越发地沉稳了。”

“你也莫伤怀,还有孩子,有孩子就有希望。”

他的话语一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带孩子回来。”

“莫不是知道皇兄还没有孩儿,怕皇兄抢你儿子还不成。”

他的语气都是调笑,但都是话语间的机锋都在乌勒幽禁了王子,胁迫王后回京。

雅兰起身行礼,“皇兄记挂,都怪妹妹不心,临行前一晚,炽儿染上了风寒,才不得不将他留下。”

此话一出,是风寒,还是幽禁。

每个人都心中明了了。

陛下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乌勒主动送雅兰公主回来,怎么还扣押朕的外甥。”

陛下直接点破,让乌勒的使者脸上差点儿挂不住。

大殿更是静谧无声。

程力远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眼陛下。

他自陛下登基,也只回京过来两次,都是太后宣见,随后才是陛下。

前年太后突然称病,还政于朝。

现在看来,他还是看了陛下。

随后他又看了眼身边的孟余上,在这个关头,姓孟的找回来的一双外孙。

一个是文官,一个放在京城。

这是在向陛下投诚吗。

这时乌勒使者站了起来,“陛下有所不知,在乌勒王子是大地之子,他不能离开乌勒。”

陛下笑了,“想必大地之子长大后就是大地之王。”

“雅兰身为乌勒王太后,朕又是雅兰的兄长,两国之交定然长久不衰。”

一锤就将雅兰母子的身份定音。

若是乌勒使者否认,两国由此断交,更是不可能派兵。

若是承认了,回去他不好同不察亲王交代。

现在他僵硬地站在大殿上,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殿上所有的官员都看着他。

好像只要他一句不是,都能一人一拳上来打死他。

孟时岚的眉头微皱,她觉得有些奇怪。

乌勒的官员这么实诚吗?

阳奉阴违都不会,现在在别饶地盘上,自然是什么好听什么。

看他紧张,谁也还不敢得罪的模样。

好似,大盛的陛下和不察亲王都在场似的……

她的杏眼微睁,随后看向那官员身后的一名不起眼的随侍。

她朝着身旁宫女枝儿示意,在她的耳边耳语几句后,枝儿悄悄走到孟余山的身边将她的话转述。

孟余山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握着手杖慢慢站了起来,“既然这般难以回答,就让你身后的话事人吧。”

“老夫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乌勒的豪迈之人见多了,这样缩在后头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的话落音,大殿一片寂静。

没有人动,更没有人话。

孟余山笑了下,“乌勒男人左为尊,后面那个,虽然穿着侍卫的以为,左耳却带了一颗鸡黄石。”

着他转身看向程力远。

“其州离乌勒是最近的,乌勒人人皆知的事儿,程将军也是知道的吧。”

程力远的唇角微抖了一下,“我又不是乌勒人,怎会知道。”

其州还是两边的贸易口岸,边陲重镇最常见的就是乌勒人。

孟余山只是扫了他一眼,也不戳穿。

不察的左手食指点在右手上的松石戒指上。

随后唇角一扬,站了起来。

不察的样貌着实不出众,个头还没有他随行的官员高。

陛下看到他却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的目光微敛,前世就是他出尔反尔,撕毁两国之约,于阵前杀了雅兰母子。

可那时候,在太后的支持,乌勒被养得兵强马壮。

而大盛朝却如垂暮的老人不堪一击。

陛下的下颌线倏地紧绷。

太后他衣襟解决,现在朝中的重要之位也都是他的人。

现在他要着手边关,虎视眈眈的乌勒,伺机而动的赤冗。

这些地方,哪一个不想分食大盛。

不察迎上陛下的视线,随后他行了一个乌勒的叉手礼,“还请陛下原谅,不察以这样的面目出现。”

陛下缓缓在龙椅坐下,他的坐姿大开大合,威严尽显!

晚宴还没有开始,眼看着要成为谈判之地。

皇后娘娘领着大殿里的女眷,离了场。

色已经暗了。

一群还空着肚子的官眷又呼啦啦地赶去了皇后娘娘的凤栖殿。

这一段儿没了轿撵,孟时岚杵着拐杖一步一拐地走着。

很快前面走在前面的夫人很快就没了身影。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随后又一条身影追了上来。

那身影跟在她的身边步子却放缓了。

“你就是那个打不倒的孟时岚。”

孟时岚扭头,这才近距离地看到雅兰公主衣裳上的宝石。

她的脑子竟然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这衣裳到底有多重……